第六章
就是说:隐藏在德国人表面现象后面的东西?”
“理解得完全正确;你还不妨说:德国人内心深处的东西,也就是那造成他们今天这种生活状态的原因,以及今天他们一切行动的动机。了解这些东西,对你非常重要。”
“我以为我对这些是了解的。而且,你刚才也向我解释渭了了解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他们大部分是纽伦堡审判战犯国际法庭的漏网纳粹分子,卷带了大笔不义之财,东躲西躲,隐姓埋名,所以这帮入很自然就会抱团。”
这个巴西人说:“这是很自然的。不过你别以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至今已这么多年了,他们这些入会越来越技周围的社会所同化了。”
“不过他们早晚是会被同化的。你在纽约工作,不妨到下东区去看看,或是沿着马尔伯利街走到布朗克斯区去看看。那儿有的是意大利人、波兰人、犹大人聚居区。他们在纽约住了好几十年了,而德国人到巴西才不过二十五年或二十年,这时间不算长。”
“当然,巴西的德国人居住区和纽约的意大利人、波兰人、犹太人聚居区有相似之处,不过毕竟还不相同。纽约的这些移民相当地社会是互相公开交往的。而且公开保持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在巴西的情形就不是这样,那儿的德国人社会,表面上似乎被同化了,实则不然。在做买卖,他们和当地社会有交往,在其它方面则不然。在他们内部普遍暗藏着一股恐惧和愤懑的情绪,这是因为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几乎一直遭受到非法跟踪和追捕。成千的人为对付外界的人,也就是周围社会里的人,而不得不每天只有在他们彼此之间,才互不隐瞒各自的底细,他们自成一套统治制度。整个居住这的人受其中三或四家人的控制。在巴西的农衬里,到处是这帮德国人占有的大型庄园。当然那些庄园主都冒交是瑞士人成巴伐利亚人。”说到这儿,那位随员喘了口气。接着他又说道:“你现在开始明白我的话的真正意思了吧?这些情况我们总领事是不肯说出来的,而我们的政府也是不肯承认的,不过我是个小人物,所以我才肯说出来。现在你明白了吧?”
诺勒感到惶惑。但他却说:“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这些情况,一点也不使我感到奇怪。在纽伦堡法庭上,他们把这种非法的跟踪和追捕叫做‘对人性的犯罪’;它导致一大堆凶杀事件,凶杀就造成恐怖。这些飘零在异国的人们,在恐怖中生活,自然而然的就会拧成一股劲。”
“是啊,凶杀会使这些人们产生恐惧;而恐惧反过来就造成狐疑,狐疑就终将导致暴力行动。这一发展过程你必须心中有数。一个陌生人到里约热内卢去寻找某些已失踪的德国人的下落,这简直如履薄冰,随时会招来杀身之祸。‘德籍人的另一副面孔。’他们之间是相互保护的。”随员停了一下,拿起昂贵的哈瓦那雪茄拍了一口,又说道:“赫克洛夫特先生,你还是把这家人的姓氏告诉我们吧,让我们代替你打听他们的下落。”
诺勒看着这个巴西人一口一口地抽着姻,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想起他的第三点体会:人家拿似是而非的话来套你,你千万不要上钩。
于是他站起身,说:“我看得很清楚,你不是真心愿意帮我的忙。而且关于德籍人居住这儿的情况你也言过其实,所以,我不能把这一家人的姓氏告诉你。”
巴西人说:“那好,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可以给你以帮助的地方,但去不去由你。到了里约热内卢以后,你去找移民署。如果你能把这家人的姓氏和迁入巴西的大约日期告诉该署,也许他们可以帮你点忙。”
诺勒转身朝门口走去,嘴里说了声:“多承关照。”
这个巴西人迅速走出办公室,进入了充当接待室用的前厅。
厅里的靠背椅上坐着的年轻人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