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余花
”
“那么久……”
“哎,其实十分钟之前才到。刚才一直和桐谷他们在涩谷喝酒,心想你现在在家,所以就……”
笙子像是有些醉了,说话时有些卷舌,手里不断摇晃着手袋。
“你怎么进到大厅里来的?”
“我按了铃,管理员出来给我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
伊织轻轻摇了摇头,电梯已经下到一层,两个人一起走进去。
“你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这儿等吧!不过,我认定你十一点前肯定会回来。”
这是偶然?或者是灵感?她灵敏得很,而这正是笙子令人不快之处。
伊织尽量装作平静,但其实吓了一跳。现在幸好是一个人,如果是和霞在一起就麻烦了。当然,他不会深夜和霞一起回公寓,但可能这时出门。要是那种情况,在门口偶然撞见,就不像现在这样简单了。
伊织虽然放下心来,但心里却在想:她真能等!笙子本该知道,今天他要去参加同学会。不过,没告诉她会后还要和藤井去喝酒。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去酒吧和餐馆之后这工夫回来。要是再去一家酒馆喝两杯,回来得就更晚了。
笙子说这只是直觉,但她如此敏锐,总令人吃惊。
其实,笙子本来就极敏感。尤其是五六年前,还是二十出头时特别敏锐。
据说她能够预知长野的母亲受了伤,还能事先知道朋友来电话要说什么事。
此外,她还能做流行一时的拧弯勺子的把戏。她似乎有种未卜先知的能力,或者能够感觉。从旁看去,人们羡慕不已,然而对本人来说,却毋宁说是一种痛苦。
“大家讨厌我,我自己也感到麻烦,很不高兴。不过,从二十四五岁起,突然变得钝感了。”
笙子半开玩笑地这么说过。二十四岁,正是伊织认识笙子那一年。是因为认识伊织而变得迟钝了吗?听到这话时,伊织惟有苦笑。但现在看来,笙子说的也许并非谎话。
这种敏感或许往往发生在处女,尤其是认死理的女孩身上。在这一点上,笙子完全符合这些条件。虽然她现在已经迟钝了许多,但似乎依然具有伊织这样的人难以想象的敏感直觉。
走出电梯,穿过走廊,伊织想起了屋子里的状况。今日是十二点多离开公寓的,女佣那时还在,清扫工作还未结束。伊织出门以后,女佣收拾碗筷,打扫干净,然后回去。霞最后一次到这个房间是两天前,不该留有痕迹。现在笙子突然进到房间,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伊织说服自己,打开了门。果如所料,门口台阶处只摆着伊织在室内穿用的拖鞋,客厅和厨房都收拾得干净整齐。
“总是这么干净。”
声音里带着醉意,十分爽朗,可在伊织听来,却像是在挖苦。
“我能喝一点白兰地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喝这么多,行吗?”
“绝对没问题,我现在不是挺清醒吗?”
笙子站着伸出双手摆给他看,然后自己打开装饰柜的玻璃门,拿出了白兰地酒瓶和酒杯,自己斟了酒。
“你不喝吗?”
“不,我不喝。”
“跟我一起,也还是不喝吗?”
“那倒不是。”
伊织脱下上衣,摘下领带。笙子一只手拿着酒杯注视着装饰框里的花瓶。
“这花真漂亮呀!”
伊织没答腔,拿起桌子上的烟卷,点着了。
“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吗?”
花是两天前霞拿来插上的。
“是叫萍莲吧!”
这种花长在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