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余花
或小河水浅的地方,初夏时分开花。花朵是黄色的,楚楚可怜。可伊织觉得“萍莲”这两个字里充满了妖艳和恐惧。
“您知道花卉语言吗?”
伊织不了解那么多。他只是以前在宇治川附近一座小庙的池塘畔看到过雨中开放的两朵萍莲花。
“我告诉你吧!这叫做‘危险的恋爱’。”
“危险的恋爱?”
伊织重新审视装饰柜上的萍莲花。同样也是两朵,在窗前的花瓶中,长短两支花茎,高低错落,插得很别致。霞果真知道这花的意义才装饰的这花吗?伊织总觉得她不过只是当作正合季节的花送来的。
然而,这小巧而又腼腆的花朵为什么却叫作“危险的恋爱”呢?当然,从花朵的黄色表示“嫉妒”这层意思上看,人们在这种花上附加这种意义,也许不难理解。
不过,萍莲花的黄色接近于金黄。每到雨中时节,这种金黄色带着几个分艳丽,与周围的水面交相生辉。尤其是瘦小的花茎在水中飘荡,花朵也随之摇曳,楚楚可怜,光彩照人。也许创造花卉语言的人虽然认定它是黄色,却又察觉到这种风姿,所以才不得不使用了“恋爱”这一词语。
“这阵子你这儿总有这么好的花,真棒!”
伊织没答话,只是喝着笙子斟的白兰地。
也许他该解释一下,说每周请花匠来一两次帮忙插花,但这种谎言马上就会被戳穿。笙子似乎已经在这花朵的背后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面庞。
伊织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了冰块。光喝白兰地,酒劲太大,似乎应该兑些冷开水比较好。冰盒里的冰不好取出,有两块冰块掉在了周围。要是过去,每到这种时候,笙子总是跑过来帮忙,可今天却坐在沙发上不动,佯装不知,只顾喝酒。
是不是笙子看到刚刚插好的花感到不高兴呢?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进来。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自己居然没想到插花这一层,说起来也真够疏忽,可今晚也实在过于措手不及。刚才那情况,连藏起花来的工夫都没有。
原来,这花朵静悄悄地护卫着房间,现在却可能诱发他和笙子之间爆发新的口角。
每次喝醉了,笙子总是兴高采烈而且话多。酒是提神的好东西,可今天情况却有些异常。她今天话特别少,只是一股脑地喝白兰地。给人的感觉是,她自己想醉。
“你去过原宿的GB大厦吗?”
伊织打算换个话题。
“有个男同学好像在那儿开了个酒吧。”
刚谈到这儿,电话铃响了。一瞬之间,两个人同时注视着房间角落里的电话机。因为是半夜,铃声特别响。本来天空就像要下雨,可屋子里的空气竟像凝结了一样。铃声响了四遍,传出了女人慌乱的话语。
“哎呀……”
就这一句,伊织马上明白,是霞的声音。
“您原来在家呀!”
“对……”
伊织含糊地答了一声,使劲地把听筒压在耳朵上。
“我原以为您不在家。后来直接回家了,是吗?”
“刚刚到家。”
“其实,我是想问问刚才说的旅行的事。那里住的饭店已经定了吗?”
“不,还没有……”
他真想用更亲密的口吻说话,可笙子就坐在旁边,他不能这么做。霞似乎已经觉察到他的处境,知道他正在强装镇静,听出他在故意装得客客气气。
“有别人在吗?”
“哎,只是……”
“那我再打来,我倒也并不着急。如果定了,请您告诉我。”
“知道了”
“晚安!”
听霞说到这里,伊织点了点头,放下话筒,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