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代表痛苦,蓝色代表疯狂
的荆棘头冠,不是戴在他头上,而是钉在他内心。隐藏在他蓬乱的络腮胡和惨白的面容背后,在那小小的咧开的嘴和交缠的躯体中已说明了一切。他突然间获得的幻觉已经使他受到太多的刺激。
当我阅读那本笔记的时候,再一次由于梅耶斯极力再现凡·多恩极度痛苦的语句和手迹而感到心如刀绞。接着我读到凡·多恩描写他心灵顿悟的那个部分:“勒弗吉!我来了!我看见了!我感觉到了!画布!油画!创造和毁灭!”
在那段令人难解的语句之后,那本笔记——同时也是凡·多恩的日记——变得完全前言不搭后语了。所看得懂的只有重复的句子,一再提及剧烈的、日益严重的头痛。
我等候在那家诊所外面,当克拉丽丝到达诊所开始接班时是下午3点。
阳光十分耀眼,她的眼睛也闪闪发光。她身穿一条紫红色的裙子和一件浅绿色的女式衬衫。我能从心里感觉出她衣服的棉质手感。
当她看见我时,脚步显得有些踌躇。她挤出一丝微笑,向我走来。
“你是来道别的吗?”她满怀希望地问道。
“不。来向你提几个问题。”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要迟到了。”
“只需花上一分钟。我的法语词汇不够,我又没带字典。这个村庄的名字——勒弗吉,有什么含义?”
她耸耸肩,似乎表示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没什么特别含义。从字面上直译就是‘棍子’。”
“就那么多?”
我皱起的眉头使她起了反应,便补充道:“也有比较粗略的对译词,比如‘枝条’、‘嫩枝’。比如说柳条,一位父亲可能用它来管教一个孩子。”她看上去神色不安。“它也可能是指代阴茎的俚语。”
“那么就没有其他的含义吗?”
“有些间接的含义,这些近意词越来越偏离它的真正含义了。也许指一根棍子,或一根竿子。就是声称能找到水的人,走过田野时握在手上的那种竿子。如果有水,那根竿子就应该弯下来。”
“我们称它为占卜杖。我的父亲曾告诉我,他见过一个真的让竿子弯曲的人。我总是怀疑那个男人用手把竿子拗弯了。你是否认为这个村庄的得名,是因为很久以前,某人用一根占卜杖在此找到水源?”
“这里的山丘拥有这么多的溪流和泉水,人们干吗还要大费周章地去找水?是什么使你对这个名字感兴趣?”
“我在读凡多恩的日记中发现的某种东西。出于某种原因,这个村庄的名字使他兴奋。”
“可是任何事物都能让他兴奋。他疯了。”
“很古怪。直到他在日记里写下那段话之后,他才发疯。”
“你的意思是直到那个时候,他的症状才显示出来。你不是精神病专家。”
我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
“恐怕我又要失礼了。我必须去上班了。”克拉丽丝迟疑了一下,又说,“昨晚……”
“正如你在字条上所形容的。一种同情的姿态,一种减轻我痛苦的企图。你并未打算和我之间产生什么恋情。”
“请按我要求的去做,请你离开吧。别像其他人那样毁了你自己。”
“其他人?”
“就像你的朋友。”
“不。你说的是‘其他人’。”我脱口而出,“克拉丽丝,告诉我。”
她双眼向上一翻,似乎被逼到了墙角。“在你的朋友挖出眼睛后,我听见村里的街谈巷议,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在议论。只不过是流言飞语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夸张了。”
“他们是怎么说的?”
她的眼睛向上翻得更厉害了:“20年前,有个男人来此研究凡·多恩。他在此呆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