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红连成一片
,另一名报童失踪,这次是在克罗维尔本地发生的。邻居们像在格兰尼特大瀑布地区一样兴师动众地四处搜寻,他的照片也登上了《公报》,那家父母悬赏寻求线索,但是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只是他那只装满报纸的粗布口袋像上次那样扔在灌木丛后面。警方声称失踪方式相同。可怜的想像力。真见鬼,你不必去警官学校就能发现两个孩子以相同的方式失踪。
一个孩子或许会出走,但不至于两人都这样做,至少不会在下雪天。
哦,我还有点事忘了提起。在男孩失踪的那两个早晨,雪下得很大,除了邻居们搜寻留下的足迹外,别无其他踪迹。告诉你,在大风雪天气下,不会有孩子出走。我们其余的报童举行了我爸爸称之为“罢工”的行动。实际上是我们的父母叫我们停止送报。他们要求警方提供保护,而警方声称我们反应过火,不应该惊惶失措。不管怎么说,警方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保护我们全体。《公报》的人说,如果我们停送报纸,他们就面临停业危机。他们一方面要求家长密切关注我们,另一方面要我们签订一份保险契约,只要每月扣除75美分,报社便可为我们兑付保险金,这样一旦在送报途中出点什么事,可获得赔偿。
这让我爸更加激动。他叫我罢工,我也差不多答应了,但我无法忘怀周六开销的乐趣。我爸一直说我是天生的资本家,将来长大成人后可能投共和党的票——不管它意味着什么。但我告诉他说,去年6年级的野外追踪我被授予一根荣誉饰带,我敢打赌我能跑得比任何性变态者快。爸爸笑了起来,摇摇头对我说他每天早晨都陪我出去,但我妈妈的神色都快哭了。我想母亲们就是那个样,总是忧心忡忡。另外,我说我只担心老天下雪,因为只有在那时,孩子们才会失踪。我爸说这有道理,然后我妈妈说的全部话就是“看看再说吧”——这对我而言总是坏消息。正如你邀请一位朋友留下过夜,你妈说声“看看再说吧”,你就会猜到她的意思是“不行”。
不过她没有阻拦。第二天早上,我爸和我一起走上送报路线。天气冷得刺骨,皮靴踩上雪地发出吱吱声。空气如此清新,以至于可听见三个街区以外汽车启动的声音。我能肯定如有坏人跟踪我,我能听见他的动静。况且还有爸爸陪伴我,其他所有的报童也拥有我这份轻松。但是每天早上起床时,我都要祈祷老天不要下雪,往往是夜间下雪早上又停了。每当从自己家眺望街灯照耀下的街对面,看到那边的房子显得十分清晰,我便感到有人拿走了捆住我胸膛的绳索。
于是我们继续像往常那样,清晨5点半起床去送报纸。有一次我爸爸患上流感,我妈便陪我同行。你可看到她多么紧张不安,比我预料更甚。你能看到我们急匆匆地分送报纸,不断地回头张望。
卡里根先生像过去那样对她妻子嚎叫,布兰查德先生为他妻子哭泣,而兰先生喝着啤酒,打开房门取他的报纸,把我吓了一跳——几乎让我尿湿了裤子,不是开玩笑。他问我是否进他屋里去暖和一下,但是我边朝后退边对他说:“不,兰先生,不,谢谢你。”一面举起双手,摇着脑袋。我已忘记背后他家的台阶。我敢打赌若他早将台阶上的积雪铲去,我肯定比现在更早跌断手臂。然而积雪使地面松软,当我沿台阶翻滚到下面时,摔在一堆雪上。他跑过来想扶我,但我蹦起来拔腿就逃。
上星期天我醒来时,还没往外看,便从狂风呼啸声中得知天在下雪。我感到心脏缩小,自己几乎不能行动。我尝到胃里泛酸涌到嘴里的口水。根本看不清街对面的房子。大雪纷飞,又密又猛,我甚至看不见前院里的那棵枫树。虽然睡在床上,但我如同在室外似的打着寒战,寒风穿透了我的睡衣。
我不愿出门,不过我知道那样会成为妈妈要我歇工的理由。因此我强迫自己采取行动。我麻利地穿好衣服——长内衣内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