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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机

    但这是真的。如果埃里克想要继续享受美好人生,他最好像魔鬼般地打字,花一周时间产出他的第二部书。

    喷气式飞机急速穿越夜空。他将一张纸喂进他那“秘书”体内,感到枯燥无味,便啜饮一杯“香槟王”(以法国香槟之父修士命名),挑选出一盒《诸圣日前夕》,放进录像机。他一边观看屏幕上的孩子刺伤大姐姐,一边动手打字。

    “第三章……拉蒙娜感到一阵狂喜。她还从未有过这种愉悦。她的丈夫,她的情人,也从未在她体内产生过这种心醉神迷。是的,那个送奶工人……”

    埃里克打了个哈欠。他看见一个疯子逃出了疯人院,看见那个发疯的医生极力找出那个疯子。一个保姆尖声呼叫。那个疯子被追杀五六次,然而生存依旧,因为他实际上是个迪斯科舞者。

    没看过键盘一眼,埃里克打着字。他旁边的稿纸渐渐堆高。他喝完了第5杯“香槟王”,《诸圣日前夕》录像片也已放完。他看了《异形》,一个被困住的穿着贴身内衣的女子与妖怪搏斗。在科罗拉多州的上空——埃里克事后估计发生事故的地点时——他瞥了一眼刚才打出的稿纸,突然发现上面纯属胡言。

    他在纸堆中摸索半天,方才明白有半个小时里打出的东西简直莫名其妙。

    他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差点呕吐。

    “仁慈的上帝,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发疯似的打字,“小流浪汉皮普丢失了她的绵羊。”这便是他读到的句子。

    他又打下去:“那只敏捷的狐狸。”后来读到的与这一模一样。

    他乱打一气,面对着他的也就乱七八糟。

    当他抵达拉瓜迪亚机场时,身边已有厚达2英寸的一堆狂乱而莫名其妙的东西,更糟糕的是打字机卡住了。他听到机器内部有令人恶心的吱嘎吱嘎的声音,键钮死死地动弹不了。他无法再打出哪怕是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毛病了,他边想边呻吟。仁慈的上帝,打字机坏了,失败了,完蛋了。

    我们俩都完蛋了。

    他试着使劲敲打键盘以松动它,结果全部努力只是伤了他的手。主啊,我最好小心点,搞不好会损坏内部更多的零件。醉醺醺的,他把一床毯子蒙在打字机上,然后费力地从飞机上搬下来,装进等候着他的轿车。直到第二天他也没在电视采访中露面。烈日高照,他擦了一把那张憔悴而胡子拉碴的脸,惊慌地对他的司机说:“去曼哈顿,找一家打字机修理店。”

    穿行在卡车间,碰上了交通事故绕道而行,这趟差事花了两小时。最后把车停靠在三十二大街人行道的另一辆车旁,埃里克跌跌绊绊地抱着他的重物,朝橱窗里有修理字样的一家商店走去。

    “我修不了这东西。”一个青年店员告诉他。

    埃里克呻吟着说:“你必须给修一下。”

    “瞧这里边的支撑臂,已经破裂。我没有这么奇怪的零配件。”男店员看着这台机器,被它极丑的模样吓住了,“我得焊上那支撑臂,但是老兄你看,这机器已破烂不堪,就像穿坏了的衬衫。你在肘部打个补丁,补丁边上撕裂了。你打上新补丁,别的地方又撕裂了。等你完工,这已经不是衬衫,仅看到补丁了。如果我焊接好支撑臂,电焊的高温会降低旧金属的强度,这个支撑臂的其他地方有可能破裂。你得来来回回地跑,直到都是焊接点为止。再说,像这种怪异模样,我可不想捣鼓。相信我,老兄,我弄不明白这玩意儿。你最好去找制造它的那家伙。或许他能修理,或许还备有配件。嘿,难道我不认识你吗?”

    埃里克皱起眉头问:“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出名?你不是在那个卡森秀上露过面吗?”

    “不,你搞错了。”埃里克闪烁其辞地告诉他,旋即瞟了一眼他那只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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