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明天,下星期。”
“干吗不今晚走?”
“我得把警车开回去。那是镇子里的财产。”
“你今晚不能送回去吗?”
“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我想休息一下。我一口气儿干了八年,连一回真正的假也没休过。”
“你为自己难过吗?”
“我?”我又犯了个错误,不该拿话激他。他看了看我父亲,又瞧了瞧我,好像头一次打量我们俩。“伙计,有话实说吧,”他说,“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我过着上帝想让你过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呢?”我父亲问。我认为他真的感到好奇起来。
“有刺激性的活动,”雷杰西说,“我做我想做的刺激性活动。生活给了男人两个卵子。我告诉你,我一天不干两个女人的次数都很少。要是不玩上第二个,我觉都睡不好。你看得出来吗?每个人的本性都有两方面。在我睡着之前,我得让它们表现表现自己。”
“你说的那两方面指什么?”我父亲问。
“道奇,你听着。它们是我的理智和我的疯狂。它们是我自己的两个名儿。”
“你现在讲的是哪个?”我问。
“理智。”他自己笑了笑,“你们寻思我是不是来讲讲疯狂。可你们还没见过它。我现在只是被迫跟两个所谓的好人谈话。”
他说得太过头了。我对他的侮辱并不介意,但让我父亲受这种凌辱是没理由的。
“在你把警车开回去时,”我说,“注意把行李箱里垫子上的血洗干净啦。大砍刀上的血把垫子都弄脏了。”
这就像从一千码外射过来的子弹。当他听明白时,子弹的力量也用尽了。最后,它落在他脚下。
“啊,对了,”他说,“那把大砍刀。”
然后,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从没见过自己打自己还有那么狠的。要是换个人,这可能会很好笑。可是,是他打自己,那啪的一声响在厨房的空气中散开去。
“你会相信吗?”他说,“这会让我清醒些。”他抓住桌子边,用力捏了一下。“我试图,”他说,“在这件事上做个正人君子,然后悄悄离开镇子,马登,我既不侵犯人也不让别人侵害我。”
“这就是你到这儿来的原因吗?”我问,“悄悄地离开?”
“我想看看事态的发展如何。”
“不,”我说,“你是想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
“也许,这回你没猜错。我想,来看看你比抓你审讯更有礼貌些。”
“这是你需要的一切,”我说,“要是你把我抓起来,你就得按法律办事。我会一言不发,只去找个律师就行了。等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以后,他会让州立法院调查你。雷杰西,帮个忙吧。用你对待葡萄牙人的礼貌来待我。少跟我胡编乱扯。”
“说得好,”我父亲说,“阿尔文,他已经把话挑明了。”
“你知道什么,”雷杰西说,“你儿子并不是没事儿的人。”
我瞪了他一眼。当我们的目光碰到一块儿时,我感到好像是个小木筏险些跟一艘大船撞上。
“咱俩谈谈,”他说,“咱俩之间相似的地方要比相反的地方多。这对吧?”他问我父亲。
“说吧。”我父亲说。
我父亲刚说完,雷杰西的面部表情就一下子变软了,我想,就好像我俩是吵架的弟兄,要求父亲说句公道话似的。有时,会有一种力量促使你把事情看穿,因为这时我才意识到,由于雷杰西在道奇身边,我是多么忌妒他呀。这好像,他是大麦克想帮助的心肠好、胳膊粗力气大、难以管教的儿子,而我不是。上帝呀,我就像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