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藉
针直刺她的喉咙。那时,仿佛她的一切都获得了承认,变得荣耀,燃烧起来。
保罗·吉宾斯没有想到尼娜会有麻烦。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温和的人,有她保守的方式。不像刘易斯那样刻薄。但是很聪明。
“不,”她说,“他不愿意那样。”
“尼娜,教学是他的生命。他付出了很多。有这么多人,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有多少人,他们记得坐在他的教室里听得入迷。他们很可能对高中别的事情都记不得了,除了记得刘易斯。他有一种风度,尼娜。这是天生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刘易斯无疑就有。”
“我对那个没有疑义。”
“所以有这么多人想来和他告别。我们都需要道别。也是对他表示敬重。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所有这些结束,就完结了。”
“是的。我听见了。完结。”
卑鄙的语调,他想。但是他没在意。“不一定要带宗教色彩。不用祷告。不用陈述。我和你一样了解他不喜欢那一套。”
“他是那样。”
“我知道。我差不多可以主持整个葬礼,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我想好了哪些人可以做简单的答谢致辞。也许五六个人,最后由我总结。‘悼词’,我知道是这个词,不过我喜欢用‘答谢’——”
“刘易斯更愿意什么都不要。”
“你可以决定参与到什么程度——”
“保罗,听着。现在听我说。”
“当然。我在听。”
“如果你这样进行,我会参加。”
“那太好了。”
“刘易斯死的时候留下了——他实际上留下了一首诗。如果你这样安排,我会朗读这首诗。”
“是吗?”
“我的意思是要在那里朗读,大声读。我现在给你读一点儿。”
“好。读吧。”
“听起来是刘易斯的风格。”
那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正义的家伙
“尼娜,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哈勃谷家庭教师协会?”
“还有更多的。”
“我相信还有。我想你太伤心了,尼娜。如果你不是伤心过度,你不会这样的。等你感觉好些的时候,你会后悔的。”
“不会。”
“我觉得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现在要挂了。我要去道别的。”
“哇,”玛格丽特说,“他怎么受得了那个?”
“他说他要来道别。”
“你想让我一起去吗?只是陪陪你。”
“不用了,谢谢。”
“你不想有人陪吗?”
“我想不用。暂时还不用。”
“你确信吗?你不会有事吧?”
“我很好。”
就电话中的交谈来说,她对自己真的不太满意。刘易斯曾经说过:“如果他们无聊地要安排什么悼念性的东西,你一定要阻止。那个女里女气的家伙做得到的。”所以有必要制止保罗,但是她阻止这事的方式似乎粗暴而夸张。愤怒被留给了刘易斯,报复是他的专长——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引用他的话。
只凭借她过去的平和习惯,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何生活下去。失去了他,让她冷漠而无言。
天黑了一会儿之后,艾德·肖敲她家的后门。他拿着一盒骨灰和一束白玫瑰。
他先把骨灰交给她。
“啊,”她说,“已经结束了。”
她感到一丝温暖透过沉重的纸板。不是立刻而是缓缓地传过来,像是透过皮肤的血液的温度。
她要把这个放在哪儿呢?不是在餐桌上,靠近她迟了的、几乎未碰过的晚餐。搅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