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岭
你就去吧。每个星期六晚上都有好吃的。”
周六餐厅关门。再说,想到要见到普维斯先生,让我很好奇,很激动。
“要是他问的话,我真的可以去?”
所以,我上楼的时候,已经答应了和普维斯先生共进晚餐。共进晚餐,这是他的原话。我问妮娜我应该穿什么衣服。
“急什么?不是明天晚上吗?”
真的。急什么?实际上,我也只有一件正装,是我用奖学金买的一件青绿色的绉纱裙。我高中毕业典礼就穿着这条裙子演讲。
“再说了,你穿什么他都不会注意。”妮娜又说。
温纳太太来接我。原来她的头发不是白的,而是银灰色。对我来说,这种颜色象征着一颗冷酷的心、不道德的行为方式、肮脏的后巷里坎坷的生活经历。我打开前门,打算坐到她身边,因为觉得这样礼貌一点,显得很民主。但是,尽管我就站在她旁边,她对我的举动却视而不见,灵巧地打开了后门。
我原来以为,普维斯先生必定住在城北一幢庄严的豪宅里,周围几英亩的草坪和未开垦的田野。也许是赛马的说法让我这么联想的。但实际上,车子穿过繁华却并不高贵的街道,朝东面开去,经过一幢幢仿都铎时代的砖瓦房。天色刚暗下来,街灯已经亮了,被雪覆盖的灌木树丛外头,圣诞灯已经开始点点闪烁。车子转进一条被高大的树篱包围的狭窄车道,在一幢房子前面停下。我认出来了,这是现代派的建筑,因为屋顶是平的,窗户开在一道长长的墙上,而且还是水泥建筑。没有圣诞灯。其实,根本就没有灯。
也没有普维斯先生的影子。车子滑进巨大的地下室,我们坐电梯到了一楼,进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厅堂,装修得像是客厅,搁了坐垫的硬木椅子,抛光的桌子,镜子,还有地毯。穿过一扇扇门,温纳太太在一扇门前示意我走到前面。我走进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四面墙都是挂钩,屋里搁了一条长椅,像极了学校的衣帽间,除了光滑的漆和地上铺的地毯不怎么像。
温纳太太说:“把衣服放在这里。”
我脱了靴子的护套,把手套塞进外衣口袋,把衣服挂起来。温纳太太站在我旁边。她大概只好陪着,给我带路。我口袋里有一把梳子,我想梳梳头发,但是不想梳头还被她盯着。而且,这儿也没有镜子。
“现在,其他的。”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看我明白没有。我显得像是没明白(其实我应该是明白了,但是我希望我听错了)。她说:“别怕,不会冷的。屋子里很暖和。”
我没有听她的话立刻行动。她似乎受不了对她的不尊重,随和地说:“我以为你不是婴儿。”
我本可以拿回外套,要她把我送回去。要是她不肯,我自己也能走回去。我记得来时的路,走回去可能挺冷,不过不到一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我觉得外头的门不可能上锁,找回去的路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温纳太太看我还是没有动,开口道:“哦,不会吧,你以为你和我们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你有的东西,我都没见过?”
因为她的蔑视,我决定留下来。部分是因为这个,还有一部分,是我的骄傲。
我坐下来,脱掉了靴子,脱了袜子,站起来,脱掉我的裙子。我穿了发表告别演说的裙子。当时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用的是拉丁语。啊,再见。
还有我的衬裙。我手伸到背后,解开胸罩搭扣,从肩膀上掀起来,脱掉,扔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接下来就是吊袜带和内裤,全脱下来,塞进胸罩里,再穿上鞋子。
“光脚。”温纳太太说,叹了口气,似乎再补充一声衬裙她都嫌累。不过,等我脱了鞋子,她又开口了:“你明白光这个字的意思吗?”
我把衬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