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在新时代的天平上发现民族之“力”
强权政治等等,在矛盾丛生与错综复杂的种种局势之中,中国已由过去的“水深火热的生存危机”进入到既竞争激烈、又渲染着消费、休闲、娱乐的“后现代社会”时期。承受着五千年文明的丰富与沉重的民族之“力”也在新形势下遭遇着不断的尴尬与挑战。因为,培养着中华民族深厚的血性与精神的,正是不断地杀戮、征战以及从不屈服的“上下求索”等等。在和平时期,面对着“人”的才智、意志、毅力及理想等都被物化或商品化的现实性,“力”往何处去?遗憾的是,近些年的许多社会事实都在表明民族精神之力的衰弱,故近三十年长篇小说并不讳言“力”的匮乏对民族灵魂的内在伤害。如果按照美国的文化学家詹姆逊的说法,第三世界的文本都会不自觉地隐喻着本民族的命运的话,通过一个都市女子——王琦瑶及其他“阴性人物”如程先生、康明逊与萨沙和退出雄性的竞技舞台,投入“女性的本能”世界及其命运⒄,象征性地描述了中国历史孱弱一面和隐蔽的“受难之源”。
不过,从总体来看,这些小说一方面以宏大叙事来展现雄健的民族之“力”,总是把“人”置于极端的考验之中。不管是挫折还是失败,“人”所体现的那种主宰命运的精神、积极奋斗的气概、锲而不舍的韧劲、永不屈服的姿态、迎难而上的勇气等等却是不可战胜也不可抹杀的;所以,透过战争、批斗、逃难、改革乃至琐碎庸常的生活表征,我们可以发现民族之“力”即在于“永远进取”的深层范型和动力机制。一方面,无论是面对“内或外”的压力时,中国人所展现的往往是他们的群体性格,由“和合文化”传统所施予的公共性又使它们成为中国人的不移规范,个体性格被深深地压抑或者屏蔽,“人”被普遍化庸常化了。因此,个体在“文化存在”之外,缺少真正的“生命存在”。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民族之“力”还欠缺直接源自生命的“真”,并且,它正在无意识地影响中华民族的未来发展,这也是长篇小说有待正视的“阴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