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1990年代后:第四次“人”的发现
”,基本国情的报告数字让人触目惊心。在素有“林海”之称的黑龙江,曾是占全国森林总量1/4、木材产量40%的省份,到1980年代后期,“木材资源已面临枯竭”。居全国森林面积第三的四川在建国后的30年时间里森林面积锐减,沱江、涪江、陵嘉陵江等长江主要支流流域的川中53个县的森林覆盖率锐减到不足3%,其中19个县不到1%,致使近年来这些地区连年洪水滔天,水灾面积是60年代的9倍。“80年代末,一位经济学家曾列举了以下形象化的数字:用形象的语言说,就是在我们这个树木就不多的国家里,学校每上一堂课的时间,有4000亩森林被毁;每吃一顿饭的工夫,有2000亩森林被砍伐一空;甚至,每眨一下眼睛,有12亩森林从我们的土地消失……目前,中国森林资源已濒于枯竭。”(36)“中国已无森林。”(37)
没有爱心时,人会是麻木的和残暴的。现在的中国,水土流失已使许多地方的人丧失了基本的生存条件。黄河每年夹带20亿吨侵蚀土壤,(38)长江每年土壤侵蚀量达40-50亿吨。50年代,长江土壤侵蚀量相当于39厘米厚的耕地830万亩,长江流域流失面积36万平方公里,到80年代,流失面积增长了103%以上。(39)水土流失的另一危害是河床增高,水患连连。现在,黄河已高出济南5米,高出开封10米,高出新乡15米,高出郑州20米,这种高度的灾难性是不言自明的。更可怕的是,中国的珠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辽河、松花江等其它大河也都成了悬河,“半个中国成为洪水滔天的泽国的危险便潜伏在我们身边。”(40)
沙漠化的程度极端严重,半个世纪的时间,人口翻了一番多,水土流失和荒漠化土地各翻了约一番半,我们的生存空间已被压缩到原来的1/5。(41)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人肯定是逆天而行的人,中国所谓的“自然灾害”实际上是“人造的”和“人找的”,水资源枯竭、江河湖库干涸、污染泛滥、垃圾成灾、物种灭绝等万劫不复的灾害基本上都是体制性的、人为的。曾经的人们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战天斗地上,现在的人们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抓经济效益上,都是只看见一部分人的道理,看见特权的道理,都是没有权衡自然的道理、天理、世间的公理、人类的良心。通过特权、破坏、掠夺、行亏、罪孽和不公义的各种道理和行动,纵然有一部分人可以横天霸地,纵然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但是,被横霸天下毁坏得遍体鳞伤的我们共同的生存环境,我们共同的生存基础在灾祸濒临绝境。不能把责任都推给自然,不能在人为的恶果之后不思悔改而继续向天耍赖,而是要冷静地思考自己,思考人,思考社会,要进一步发现人、认识人,改进人。
19世纪2-30年代废名、沈从文、艾芜、师陀、叶灵凤、丰子恺、冰心、周作人等的,如周作人的《喝茶》、、《野草的俗名》,废名的《浣衣母》、、《河上柳》、,艾芜《南行记》、《南国之夜》等充分表达着人与自然的关系,表达着人在自然中的本质。19世纪末开始,徐刚《伐木者,醒来!》、《沉沦的国土》、《拯救大地》、《长江传》等,苇岸《大地上的事情》,曲格平的《我们需要一场变革》,王治安《人类生存三部曲》、《三峡大移民》、《呼唤大地》、《血祭黄土地》等,哲夫的《世纪之痒:中国生态报告》、《中国档案》、《黄河苦旅》、《长江怒语》等,陈桂棣《淮河的警告》,郑义《中国之毁绝》,张炜《古船》等,张承志《荒芜英雄路》、李林樱《生存与毁灭———长江上游及三江源地区生态环境考察纪实》、《啊,黄河....。。万里生态灾难大调查》等,马军的《中国水危机》、刘贵贤的《中国的水污染》、《生命之源的危机》,沙青的《北京水危机》、《北京失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