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而且就像我昨天跟您说的那样,他完全不知道我的活动。”
“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完全是私事,跟我们的职责毫无关系。”
“我希望您不要认为我们是在对您的私生活横加干涉,但是您必须明白现在形势极度紧张,我们是不得不提醒您。”他站起来,双手插兜,在屋里踱了几步,目光集中在地砖上,继续说,“上个星期我们得知有一群西班牙情报人员正跟德国人合作,编制一本当地亲德人士和亲英人士的档案。那里面包括了所有跟两方有关系、而且在西班牙境内较有影响力的人的资料信息,以及他们的忠心程度。”
“你们认为我就在其中的一个档案夹里?”
“不是认为,而是很确定地知道。”他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我们有渗透进去的情报人员,所以您是在亲德人士一边。目前看来历史非常清白:您有很多顾客都跟纳粹高官有关系,您在时装店接待她们,为她们做漂亮衣服,作为报答,她们不但付给您报酬,还给予了您信任,而且看起来信任度非常高。因为她们在您家里无所顾忌地畅谈了很多原本不该说的事情,而这些信息您都准时传递给我们了。”
“那阿尔瓦拉多,他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他也在档案里,但是跟您相反,他出现在亲英人士的名单里面。我们还得到消息称,德国方面已经下令对某几个领域中跟我们有关系的西班牙人加强监视:银行家、企业家、自由职业的专业人士……反正是一切有意愿帮助我们、有能力或者影响力的西班牙公民。”
“我想您也知道他已经隐退了,战后他没有重建公司。”我急急地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这个行业中还有极好的人脉,而且经常在公开场合跟英国大使馆的成员或是马德里的英国侨民一起出现。有时候甚至跟我本人一起,就像您昨天看到的那样。他对西班牙的工业状况十分了解,也在一些重要问题上给了我们许多客观中肯的参考意见。但是他跟您不一样,他不是我们的地下联系人,只是英国人民的好朋友,不肯隐藏他对大不列颠民族的好感。因此,您经常性地出现在他身边,可能会引起一些猜疑,你们俩毕竟分属对立的档案夹。事实上,在这方面已经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
“在哪方面?”我有些无礼地问。
“就是一个跟德国高官的妻子关系密切的人,成天跟一个英国人的忠实朋友在出双人对,到底是要干什么!”他说着,在桌面上重重地捶了一拳,但紧接着义马上把语调放缓,为自己的举动道歉。“对不起,请您原谅。最近我们所有人都非常紧张。此外,我们也知道您并不了解目前的形势,不可能提前预见到这里面的风险。但是请相信我,德国人正在策划一场极其严酷的高压战役,来打击英国在西班牙的势力。您的国家对整个欧洲来说依然很关键,随时都有可能加入战争。事实上,西班牙政府还在无耻地向德国提供各种帮助:允许他们随意使用西班牙所有的港口,授权他们随心所欲地开发矿藏,甚至让那些在押的共和党人为德国军事工程做苦役,而这些军事工程很有可能将用于对直布罗陀发动进攻他停顿了一会儿,专心地掐灭烟头。然后继续说:
“我们目前明显处于劣势,而现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他缓缓地说,“盖世太保从几个月前就釆取了一系列咄咄逼人的行动,而且这些行动已经初见成效。比如您的朋友福克斯太太就是因此不得不离开了西班牙。而且不幸的是,这并不是个案。远的不必说了,就是我们大使馆原来的医生,也是我的好朋友,都有着同样的遭遇。而从今往后,情况只会更加糟糕。他们的威胁会更加直接,更加赤裸裸,也更加危险。”
我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