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再走
大都是那些个常客,大家围拢在一起,议论此事。那里发生的一切好像是真的。你看,领地的居民开始失踪。起先,几个人不见了,随后,一批人不见了,最后,大批人……学校关门了。近一年时间里,小镇成了一座空城。哇,有些人搬进那里——大都是外省份来的,就像坐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傻瓜——我猜想,大概是那里的房价、地价便宜的缘故。可是,他们待不下去。搬来之后,没过一两个月,大部分人又陆续搬走了。剩下的……咳,失踪了。后来,小镇被大火夷为平地。
那年的秋天特别长,特别干燥。人们猜测,大火是从马斯滕庄园开始烧起来的,那个庄园建在一座小山上,俯瞰着乔伊特纳大道。可是,谁也不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甚至到今天,一直是个谜。
大火一连烧了三天,结果,那里太平了一段时间。
后来,又开始了。
我只有一次听人提到“吸血鬼”这个词儿。
里奇·梅斯纳,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卡车司机,运纸浆的,来自弗里波特,有一天晚上,他到图基酒吧喝酒。几杯下肚,他有些醉了。
“耶稣基督!”
随着一声喊叫,那个疯子站起身来。他身高九尺,下身穿一条羊毛裤,上身穿一件粗呢衬衣,脚蹬一双皮靴。
“你们他妈的不敢说出来吗?吸血鬼!你们脑子里想的不就是这个吗?他妈的!你们就像一群被电影吓破了胆的小孩!你们知道撒冷镇那边有什么吗?想让我告诉你们吗?想让我告诉你们吗?”
“告诉我们吧,里奇!”图基说。此时,酒吧里鸦雀无声。屋内,灯光下,火苗噼噼啪啪在壁炉里跳跃;室外,黑暗中,冻雨淅淅沥沥拍打着窗棂。
“别卖关子了!”
“你们说那边有一群野狗,”里奇·梅斯纳告诉我们说,“这就是你们的发现!你们,还有长舌妇编的故事,精彩得很呢!哼,八十大洋,我到那儿走一遭,就在那栋你们说闹鬼的房子里住一夜。你们看,怎么样?有人愿意押注吗?”
谁也没搭腔。里奇喜欢吹牛皮,是个卑鄙的小人,酒鬼,大家伙儿不会在他的葬礼上落泪,但也不愿意看着他天黑之后去撒冷镇送死。
“你们这群家伙,统统见鬼去吧!”里奇说,“我的那辆雪佛兰车的后备厢里有一把410短枪,它可以对付一切妖魔鬼怪,无论是法尔茅斯、坎伯兰,还是耶路撒冷镇,我都敢去,我这就准备动身去领地。”
他砰的一声推开门,走出酒吧,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后来,拉芒特,亨利十分平静地说:“我的上帝,打那以后,再没有见过里奇,梅斯纳。”说到这儿,拉芒特在胸前不住地划着十字,因为他从小受母亲的影响,是一个循道宗教徒。
“等他酒醒了,会改变主意的,”图基虽然这样说,但听得出来,他有些不安,“他会在特定的时间冒出来的,证明这一切只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但是,拉芒特的话很有道理,因为在其后的日子里,谁也没看到过里奇。他老婆向州警察局报告说,他可能去佛罗里达找一个收藏家算账去了,可是,你只要看看她的眼睛——病态、惶恐的神情——你就能明白,她在撒谎。没过多久,她搬家去了罗得岛。也许,她担心,里奇会在某个夜晚来找她。没准儿他已经来过了,谁知道呢?
此时,图基正看着我,我一边把十字架塞回到衬衣里面,一边看着图基。一生中,我从未感觉自己那么苍老、无力,那么害怕。
图基重复道:“布斯,她俩还在那边,我们不能不管。”
“是的,我知道。”
我们没有动,接着,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
“你是个好人,布斯。”不知怎的,听了他的话,我立马打起精神。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