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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最后的一根横档
声。

    刚才她站在梯子上的时候,梯子已经有些晃动,可这一切,我早就抛至脑后。等她从草堆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爬了一半了。

    我羡慕她优美的姿态,可我始终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结果,我仿佛一颗加农炮弹,重重地掉落下来。我不是凯蒂,我无法像她那样,心怀憧憬:不管什么时候,草堆都会在下面迎接你。

    我们玩了多久?记不清楚了。大概跳了十二三次之后,我抬头看外面,发现天色已暗。

    妈妈和爸爸快回来了,可我俩满身都是草屑……

    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我们决定每人再跳最后一次。

    我先上了。我感到梯子在我脚下晃动。我听见——很微弱的声音——那根苍老的铁钉在木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松动声。此时,我真的害怕了。

    我想,假如我刚刚爬上梯子,我肯定立刻转过身,跳到地上,一切就此结束。可是,房梁近在眼前,到了那儿就安全了。还差三个踏板就到顶了,钉子松动的声音越来越响,顿时,我吓得浑身发凉,真后悔自己爬得那么高。

    很快,我双手抓住了粗糙的房梁,让自己身体的重心脱离梯子,脑门上可恶的冷汗弄湿了几根细细的干草。游戏带来的刺激已荡然无存。

    我急忙来到草堆的上方,然后跳了下去。这种蹦极似的游戏不再让我兴奋。落地的一刹那,我想,假如在下面等待我的不是厚厚的干草,而是谷仓结实的地面,我会怎样呢?

    我来到谷仓的中央,刚好看见凯蒂急急忙忙地往梯子上爬。我冲她大喊:“嗨,快下来!危险!”

    “没问题,”她信心满满地回答,“我比你轻!”

    “凯蒂—一”

    我永远不可能把那句话说完了,因为,就在那个时刻,梯子散架了。

    一声朽木进裂的声响!我禁不住叫出了声,凯蒂也尖叫起来。我意识到,刚才我爬到她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坚信,运气不可能永远青睐我们。

    她脚下的横档彻底垮塌了,紧接着,两侧的支撑也随之松散了。一时间,已经完全分裂的梯子,在她的脚下,仿佛一个笨重的昆虫——螳螂,或者,木梯虫——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梯子从天而降。随着一声巨响,它重重地落在谷仓的地上,扬起无数灰尘,奶牛吓得哞哞直叫,有一只甚至不断地踢打着牛圈的门。

    凯蒂的叫声在谷仓里回荡。

    “拉里!拉里!救救我!”

    我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看见了。我非常非常害怕,可我的头脑依旧清醒。她在我上方六十英尺的地方,她那穿着蓝色牛仔裤的双腿在毫无阻挡的空气中乱蹬一气,家燕在她头顶上咕咕直叫。坦白说,我当时怕得要命。你知道,直至今日,我还是不敢去看马戏团的空中表演,就连电视转播的也不行。那类节目让我反胃。

    我知道该怎么办。

    “凯蒂!”我抬起头,大声喊叫,“稳住!稳住!”

    她即刻照办了,腿不再乱动,而是自然下垂,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剩余的最后一根横档,仿佛停摆的秋千上的杂技演员。

    我冲向干草堆,抱起一捧干草,返回原地,扔在地上。就这样,我来来回回,一趟一趟地奔跑着。

    后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干草越堆越多。干草跑进我的鼻孔,我开始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怎么都停不下来。我来回奔跑,在原先搁置梯子的地方堆了一个草垛,可还不够大。我打量着它,然后又看看荡在空中的妹妹,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会想起一部卡通片,里面的那个人,从三百英尺的高空,跳进了一个玻璃杯。

    跑过来,跑过去。

    “拉里,我抓不住了!”她的声音很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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