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
方得破点儿财了,真抱歉!”
有人哈哈大笑。
“不可能。”沃里克盯着霍尔,仿佛他是显微镜下的一只臭虫。
“你真可笑,你,”他说。他好像很感兴趣。
“你他妈的知道那下边有多少个老鼠吗?”
“昨天和今天下午,我一直待在图书馆,”
霍尔说,“多亏你提醒我曾经上过大学。我研究了县里的规划法规,沃里克——是1911年制定的,那个时候,这个工厂规模还不大,没有资格加入规划委员会。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沃里克的眼神冷冷的,说:“去散步吧,大学生,你被解雇了。”
“我发现,”霍尔继续往下说,仿佛他根本没有听见沃里克的话,“我发现,盖茨福尔斯有一项专门关于害虫的规划法规。如果你有疑问,拼读一下‘害虫’这个词,它指的是携带病菌的动物,比如:蝙蝠、黄鼠狼、流浪狗——还有老鼠。尤其是老鼠。工头先生,在两个段落里,老鼠一共被提到十四次。因此,拜托你记住,如果我被解雇,我立刻去找县长,把这里的情形报告给他。”
他停了停,他就喜欢看沃里克生气的样子。
“我想,在我、他以及县委会的努力下,我们可以得到禁止令,封闭这个地方。到时候,工厂只能关门,时间肯定要超过这个星期六,工头先生。我真的想看看,你老板来了会怎么说?希望你已经缴纳了失业保险,沃里克。”
沃里克的双手像老鹰的爪子。他恶狠狠地说:“你个该死的家伙,我早就应该——”他低头看看活板门,脸上突然再次露出微笑。
“大学生,你被重新雇用了。”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
沃里克点点头,脸上还是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想,或许你应该下去看看,霍尔,真幸运,有你这位大学生给我们提供这么有根有据的信息。你和维斯康斯基。”
“我不去!”维斯康斯基大声说,“我不去,我——”
沃里克看看他,说:“你什么?”维斯康斯基不做声了。
“可以,”霍尔轻松地说,“我们需要三个手电筒,我记得在大办公室里见过那种装六节电池的大家伙,对吗?”
“你还想带谁一块去?”沃里克兴高采烈地问,“没问题,你说了算。”
“你,”霍尔和蔼地说。奇怪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不管怎样,厂方应该派个代表吧,你说呢?这样,我和维斯康斯基就不会发现太多的老鼠,嗯?”
有人(听声音像是伊珀斯滕)哈哈大笑。
沃里克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人。大伙儿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最后,他手指着布罗许,说:“布罗许,你去楼上的办公室,拿三个电筒来。跟警卫说,是我派你去的。”
“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维斯康斯基对霍尔抱怨道,“你知道,我最恨那些——”
“不是我要拉你进来,”霍尔说着,转脸看着沃里克。沃里克也转头看着他,许久,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星期四,凌晨四点。
布罗许拿来了电筒,分别递给霍尔、维斯康斯基和沃里克。
“伊珀斯滕!把你的高压水管给维斯康斯基。”伊珀斯滕照做了。管嘴在波兰人的手里微微抖动。
“好了!”沃里克对维斯康斯基说,“你在我们俩中间,如果发现老鼠,你就放水冲。”
那是肯定的,霍尔心想。如果有老鼠,沃里克不会看见的,维斯康斯基也不会,因为他发现工资袋里多了十块钱。
沃里克吩咐两个工友说,“把盖子提起来。”
一个工友弯腰抓住那个带环的螺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