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
色车间的工人准备的,因为染料里面大都有酸性物质。
霍尔和维斯康斯基等着进去冲刷,就在这时,一个浅褐色头发,粗脖子,名叫卡米克尔的工友一边大叫,一边咒骂着退了出来,用戴手套的手不断地拍打着胸脯。
一只带有灰色条纹、丑陋无比的大老鼠咬住了他的衬衣。那家伙挂在他的身上,贼眉鼠眼,一边叫,一边用后爪踢打卡米克尔的肚子。经过一番较量,卡米克尔最终用拳头把它打跑了,可是,他的衬衫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从乳头上方滴落下来。他顾不上愤怒,转过头,开始干呕。
霍尔将水管对准那只老鼠。那家伙已经年迈,行动迟缓,卡米克尔的衬衫碎片仍然被它咬在嘴里。巨大的水流把它逼到墙根下,它最终无力地倒下了。
沃里克赶过来,脸上强挤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他拍拍霍尔的肩膀,说,“大学生,这可比扔易拉罐来劲儿多了,对吗?”
“一只小老鼠,”维斯康斯基说,“一英尺长。”
“把水管对准那边。”沃里克手指着那堆家具,“伙计们,让开。”
“好嘞!”有人低声嘟囔着。
卡米克尔冲到沃里克面前,他的脸色很难看,五官扭曲。
“我必须得到相应的赔偿!否则——”
“当然会赔了,”沃里克面带笑容地说,“毕竟你的奶头被咬了。快闪开,别被水冲倒了。”
霍尔将管嘴对准目标,然后打开阀门。一时间,白色的水流喷涌而出,仿佛爆炸产生的气浪,打翻了一张桌子,并且将另外两把椅子砸成碎片。
老鼠们仓皇逃窜,霍尔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
它们个个长着大眼睛,皮毛锃亮,身体肥硕。霍尔听见工友们发出愤怒和恐惧的叫声。他看见其中一只,个头抵得上一条健康的六周龄大的狗。
他不停地喷水,直到所有的老鼠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关闭管嘴的阀门。
“很好,”沃里克说,“我们开始清理吧!”
“我可不是来当捕手的,”塞·伊珀斯滕抗议道。霍尔上星期跟他一起用易拉罐砸过几只老鼠,是个年轻的工友,头上戴着一顶满是烟尘的棒球帽,身上穿着一件t恤。
“伊珀斯滕,你可别后悔啊?”沃里克和蔼地问道。
伊珀斯滕有些迟疑,但还是向前跨了一步,说:“不后悔。我不想跟这些老鼠打交道。我来是打扫卫生的,我可不想染上狂犬病和伤寒之类的。你把我除名吧。”
其余人窃窃私语,发出赞同的声音。维斯康斯基偷偷地看了霍尔一眼,但霍尔正在检查手里握着的水管,管嘴的内径大概有0.45英寸,可以击倒一个二十英尺高的人。
“塞,你的意思是退出?”
“有此打算,”伊珀斯滕说。
沃里克点点头,说:“那好吧,你,还有你们大家。但是,这家工厂没有工会,从来就不曾有过。如果今天退出,永远别想再回来。我说了算。”
“你以为你是谁啊?”霍尔嘟囔了一句。
沃里克猛地转过身,说:“大学生,你说什么?”
霍尔面无表情地对着他,说,“工头先生,我只是清了清嗓子。”
沃里克微微一笑,说,“嘴里发苦吗?”
霍尔没有答话。
“好吧,继续干活!”沃里克大声吼叫。
他们继续干活了。
星期四,凌晨两点。
霍尔和维斯康斯基之前一直在忙着清运垃圾。
堆在西边空气井旁边的垃圾已经成了一座小山,可是,他们完成的工作量还不足一半。
“国庆节快乐!”维斯康斯基说。此时,他俩在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