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
咖啡,吃冷汉堡,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雷·厄普森只能回家去了,”查理·布罗许说。
“他吐了?”有人间道,“我也差一点儿吐出来。”
“不是的,呕吐算什么,他被老鼠给咬了!”
霍尔将视线从沃里克的办公室那边收回,若有所思地抬起头。
“是真的吗?”他问道。
“是真的,”布罗许摇晃着脑袋,“我跟他一个组。真他妈见鬼了,从一个装布匹的麻袋里钻出来,跟猫一般大,抓住他的手,就开始啃咬起来。”
“我的天哪,”他们中的一个人说,脸变得铁青。
“不骗你,”布罗许接着说,“雷大喊大叫,像女人一样,我没有责怪他。他的手血流如注。你们猜,那个东西松口了吗?没有!我抄起一块木板,连打了三四下,它才松口。雷快气疯了。他使劲儿地用脚去踩,最后,那东西被踩扁了,成了一堆皮毛。从来就没看见那么大的。沃里克给他包扎了伤口,送他回家了,还叮嘱他明天去看医生。”
“真他妈的倒霉,”有人说。
沃里克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办公室门口。
“接着干活儿吧!”
大家慢吞吞地站起来,尽可能拖延时间,收拾餐盒,准备冷饮、糖块。然后,他们下楼了,垂头丧气,脚后跟落在楼梯起步板的护网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沃里克从霍尔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感觉如何,大学生?”他并不期待任何回答。
“快点儿!”霍尔耐心地招呼正在系鞋带的维斯康斯基。他们一起下楼去了。
星期二,早上七点。
霍尔和维斯康斯基一同走出来。不知何故,霍尔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波兰胖子。
维斯康斯基的模样实在太滑稽了,脸盆般的胖脸脏兮兮的,好像一个小孩,刚刚被城里的小流氓给推到臭水沟里了。
工友们之间时常搞些类似拽别人衬衫下摆的恶作剧,或是说些无聊粗俗的笑话,比如:凌晨一到四点,谁搂着托尼的老婆在家里快活呢!今天则不同,大伙儿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偶尔有人用力咳嗽,把痰吐在肮脏的地上。
“带你一程?”维斯康斯基有些迟疑地说。
“多谢。”
他们默默无语,沿着米尔大街一路前行,越过大桥。维斯康斯基在霍尔家门口停住,他们简单道别,就此分手。
霍尔径直走进淋浴间,脑子里还想着沃里克,努力找出工头先生吸引自己的地方,为什么他会觉着工头和老鼠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呢?
他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但睡眠质量不高,断断续续、辗转反侧:他梦见了老鼠。
星期三,凌晨一点。
最好先用消防水龙冲刷一遍。
在负责运送垃圾的小组完成一个区域之前,他们没有用武之地。他们常常在下一个区域清空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这边的清扫,这意味着,他们有时间抽根烟。霍尔负责消防水龙的管嘴,每逢水管被杂物卡住,他还得把水管拽过来拽过去,一边控制水枪的开关,一边清除障碍。维斯康斯基跟在他身后,嘴巴一直唠叨个不停。
清扫工作进展缓慢,沃里克有些冒火。按照目前的进度,星期四根本不可能完工。
此时,他们面对的是角落里乱糟糟的一大堆十九世纪的办公室设备:破损的卷盖式办公桌、发霉的账册、成垛的发货清单、有裂缝的椅子。
这里可是老鼠的天堂。几十只老鼠吱吱地叫着,在废弃物之间黑暗、阴森的通道里穿行。又有两个人被咬了,大伙儿不愿意再干,沃里克只好派人去楼上取来一些厚重的橡胶手套,这些手套是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