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镇
以免被他察觉。该死的北美夜鹰在树林里成群出没,发出地狱般的叫声,让人不禁胆战心惊。我不敢过桥,对岸,一片漆黑,只有教堂是个例外。那里,灯火通明,诡异的红色光芒似乎把高大的窗子变成了地狱之眼。魔鬼的祷文此起彼伏,人们时而大笑,时而抽泣。脚下的大地似乎在升腾,在呻吟,仿佛它正承载着可怕的负累。我不解,我害怕,我转过身,穿过黑黢黢的树林,往回跑,北美夜鹰的叫声始终在耳边回荡。
高潮即将到来,然而,一切都无法预知。
噩梦缠身,我不敢合眼;恐惧降临,我不敢面对。夜晚,可怕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怕——然而,我还想再去,去观察,去看。似乎,菲利普在召唤我,那个老头,那些鸟被诅咒被诅咒被诅咒罗伯特·布恩的日记到此结束。
然而,你得注意,博恩斯,在结束之前,他说,似乎菲利普在召唤他。我最终的结论依据的是这部分内容,以及克劳瑞斯夫人所说的一切,等等,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地窖里的恐怖鬼影——活死人!我们的家族实在是不幸,博恩斯。我们受到了诅咒,那个咒语不肯离去。它鬼影一般地游走在这栋房子里,游走在那个村子里。循环的终点再次临近。我是布恩血脉的最后一人。我担心,这不是秘密,我正处在一股正常思维无法理解的黑暗势力的核心位置。周年庆典将在万圣节的前夜拉开序幕,距离今天还有一个星期。
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可以指导我,帮助我!真希望你在我身边!
我必须了解一切,我必须返回到村里去。愿上帝给我力量!
查尔斯·(选自卡尔文·麦卡恩的袖珍日记)1850年10月25日布恩先生差不多昏睡了一整天,他脸色苍白,人也更加消瘦。恐怕,高烧在所难免。
给他往水杯里添水的时候,看见两封没有寄出的信,收信人是佛罗里达的格兰森先生。他在信上说,他计划再探耶路撒冷镇,我才不会让他去呢,他不要命了?我敢偷偷去一趟牧师之角,雇一辆马车吗?必须去,但万一他醒了怎么办?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又怎么办?
墙壁里又响起了声音。感谢上帝,他还在睡。
那声音让我心里发毛。
稍后我用托盘给他送去晚餐,他说晚些时候再起来。尽管他设法找借口,但我明白他的企图。虽然如此,我还是离开了,去往牧师之角。上次生病开的安眠药粉还剩了几袋,在我这里,他不知道我在他的茶水里事先放了一袋,他全喝下去了,然后,又睡了。
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墙壁里的东西还在活动。一想到这些,我就害怕。让他一个人继续待在家里,甚至要在墙壁的包围下待一天,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更糟糕的是,我把他锁在房内了。
上帝啊!但愿我带着马车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那里,还在睡觉,安然无恙!
后来用石头砸死我!把我当成一只流浪的狂犬!
怪兽和恶魔!他们竟然称自己为人!我们被囚禁在这里——这些鸟,北美夜鹰,开始聚集。
亲爱的博恩斯:已近黄昏,我醒了过来,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一整天了。虽然卡尔什么也没有说,但我怀疑,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因此,在我的茶水里放了安眠药。他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朋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无话可说。
但是,我已做出决定,就在明天。我很镇定,很坚决,但同时也感觉,高烧可能会再次爆发。
如果是这样,明天一定得行动了。也许,今晚更好,但是,夜黑风高,地狱之火也未必能够引导我进入那个无人之地。
万一这是最后一封信,愿上帝保佑你,庇护你,博恩斯!
查尔斯又及——外面,群鸟开始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