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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镇
墙壁内,鬼魅又开始活动。卡尔以为我没有听见,我听见了。

    查1850年10月26日(选自卡尔文·麦卡恩的袖珍日记)1850年10月27日凌晨5点他就是不听劝,得,跟他一块去吧!

    亲爱的博恩斯:身体虚弱,但头脑清楚。具体日期还不肯定,但我的历书显示,根据潮汐和日落的变化,我的测算应该是对的。我坐在桌前——就在这个地方,我给你写了来查珀尔怀特之后的第一封信——眺望黑黢黢的大海,白天最后一抹光亮在迅速消退。

    我再也看不见日光了。这个夜晚是我的夜晚;无论多么黑暗,我决定离开。

    海浪撞击礁石,掀起千层浪,扑向黑暗的天空,我脚下的大地随之开始震颤。窗玻璃映出了我的影子,像吸血鬼,面色惨白。10月27日以来,我没有摄入任何营养物质,而且,要不是卡尔在床边放置了茶水,恐怕我就脱水了。

    咳,卡尔!博恩斯,卡尔不在了。他代替我去了。透过那扇黑黢黢的窗子,我看见他那烟管般细长的手臂和骷髅般的脸。然而,他可能比我幸运,纠缠我多日的梦魇——癫狂的梦境,鬼魅出没—再不会踏入他的领地。即使现在,我的双手仍在颤抖,墨水污染了信纸。

    那天早上,正当我准备悄悄出门的时候,被卡尔撞了个正着——我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我之前告诉他说,我已经决定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并且问他是否可以到十公里外的坦德里尔走一趟,雇一辆双轮轻便马车,那里的人大都不认识我们,好办事。他同意了,我看着他沿海边离开的。当他走远之后,我立刻开始准备,穿上外套,戴上手套(天气转寒,早上,寒风呼啸,冬天到了)。我很希望有一杆枪,但随即又感觉自己很幼稚。在这种事情上,枪又有什么用呢?

    我从厨房那个门出去,停下脚步,最后看了一眼大海和天空。大海,新鲜的空气夹杂着腐败的味道,我肯定,不久我就会有机会闻个够;天空,觅食的海鸥在云层下盘旋。

    我转过身——卡尔出现在我面前。

    “您不能一个人去,”他说。他跟平日一样严肃。

    “可是卡尔文——”我开始解释。

    “别,别解释!我们一起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做。否则,您进屋去。您身体还没有恢复,您不能一个人去。”

    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达:不解、气愤、感动——但是,最强烈的还是友情。

    我们默默无语,走过凉亭,走过日晷,沿着长满杂草的路边,进入树林。死一般的寂静一没有鸟鸣,也没有蟋蟀的歌声,世界仿佛被笼罩在寂静之中。不变的是远处飘来的咸味和淡淡的柴火烟味。树林五彩缤纷,但是,在我的眼里,只有鲜艳的红色。

    没过多久,海水的咸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味道,就是我曾经提到的那种腐败的味道。当我们来到横跨在皇家河上的那座小桥边,我希望卡尔能再一次劝我放弃,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对岸,灰暗的塔尖似乎在嘲笑头顶的蓝天。卡尔停下脚步,看看前方的教堂,然后又看看我。我们继续前行。

    我们朝詹姆士,布恩的教堂走去,步子轻快,但心情沉重。大门半开着,保持着我们上次离开时的状态,内部的黑暗似乎在窥视我们。我们走上阶梯,地上的黄铜纪念牌仿佛填满了我的心。

    我伸出颤抖的手,抓住门把手,向里一推。里面的气味比以往更加强烈,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我们进入阴暗的前厅,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中厅。

    一片废墟。

    教堂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结果,一场严重的破坏发生了。长板凳翻倒在地,仿佛一堆堆木板。那个邪恶的十字架靠在东面的墙上,灰泥墙壁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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