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我很高兴。
祁沉笙垂眸看着他,轻轻抚上汪峦的面容,良久之后也露出了相仿的笑意:九哥高兴就好,我也想快些带你回家了。
就这样,小轿车终是驶离了祁家深深的大宅,而就在他们行出大门的那刻,汪峦恰看见另一辆小车与他们迎面而过。
那辆车子里,载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她本被祁朝辉养在外面歌女,虽然生了孩子,但原本还是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嫁入祁家。
可就是因为祁朝辉的死,令她的孩子成为了祁家三少爷留下的唯一血脉,而她也算是母凭子贵。
祁家,祁家,女子望着车前为她打开的侧门,终是带着种种心事,随着车子慢慢驶入其中
第81章 金酒尸(一) 我只是,打死了一条野
这一年的秋日里, 倒并不怎么燥热。接连下了三五场秋雨后,便引着凉风入夜,更不知为云川城里, 多少钢笔纸笺下,添了几分情思。
此刻祁沉笙身临那奢侈华丽的西式酒会,却感不到几分秋夜的寒凉。
他靠在一处红酒柜便,手中的高脚玻璃杯轻轻摇晃,暗红色的液体便在其中荡漾起来, 引不得他的兴趣。
祁沉笙本就不喜欢喝酒,上去几年拼了命的积攒家业时,倒也练出了酒量。
只是如今这宴席, 倒还不值当他喝什么酒。
他瞧着杯中的葡萄酒,忽而想起五年前在秦城时,汪峦却很是喜欢在睡前浅饮上半杯,然后再带着微醺的醉意, 软软地靠进他的怀里。惹得他低头纵情亲吻时,都能尝到那丝丝微甜的酒香
可惜祁沉笙灰色的残目稍稍一暗,可惜现在九哥的身子, 是不能饮酒的。
耳边还是熙熙攘攘的攀谈声, 祁沉笙却越来越不耐, 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九哥可还在等着他呢。
祁二少, 听说你上月早早地占了北边的好棉花,可是又要再建个棉纺厂?
听闻二少又搭上了港地的商路,不知可否再容几人合作?
祁二少当真是年少有为,就是不知
可偏生祁沉笙越想离开,那些狗皮膏药似的求合作者, 便越是热情,一个劲地往他跟前凑。
若不是因着这次宴会,是祁家的世交郎家老爷郎为风做东,祁家老太爷派人给他递帖子时,再三告诫莫要失礼,祁沉笙当真是想一走了之的。
他暗暗盘算着,那郎老爷到底要几时过来,自己又要拖到几时才能告辞离开,周围的人许是终于能看出祁二少面色不善,渐渐地也不再往他眼前凑了。
没想到祁沉笙没能等来郎老爷,却只看见郎家三位少爷,身穿着燕尾小西装,一个比一个风骚地,打门口走了进来。
祁沉笙摇着高脚杯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到底是这些年的交情,他早已适应了郎家那三只花枝招展的花瓶,但不料在他们的身后,竟还跟了一个人。
祁二少!大花瓶郎华岸老远就冲着祁沉笙招起手来,忙一面微笑着让两个弟弟接待宾客,一面亲自向他这边赶来。
若在平时,祁沉笙与这郎家少爷间,至多能说上两句话,他绝对就会寻借口离开。
可眼下--
祁二少,我听说了上月里贵府发生的事,还请节哀。郎华岸说得诚恳,面上也带着真挚的哀悼,可惜祁沉笙却并不怎么听得下去。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到了郎华岸后面,跟着的人身上了。
那人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皮肤生得极白极白,而唇色却又很鲜艳,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一眼看去,祁沉笙只觉斯文败类这四个字,甚是与他相配。
而更为引人注意的是,这人身穿一袭牧师的长袍,胸前那银色的十字架,此刻正映着宴厅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