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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风往北冰洋去了……

    世芸站在人潮渐稀的车站尽头等着我,瘦瘦小小的身躯包裹在一件很大的男性现衣里,笑了笑,我还是问她为什么非得要到这个烂城市来念书,她说:[我不清楚前方有些什么,但是我肯定留着就什么都没有……]

    多棒的一句话……。我在巴黎十三区一家破落的旅店里,一直想着这句话,夜里一直觉得有股烤羊肉串的味道从窗沿上渗了进来,我一夜不能成眠……

    隔日,我们借来了尚皮耶的车,买了份地图,开车的说是同学的同学,我也不特别清楚,说是要去海牙看一个林布兰特的特展。

    我说:[你们就把我塞在后座里,然后不管我怎么了,都别管我……]

    我知道我自己心情开始起了些变化,决计要用这一趟北去的没有目的地的旅程,要粗鄙的脱去一层皮,像电影里的异形,客气的上了地球人的太空船,然后在地球人的身上下卵,褪皮……重生……

    我更无聊的去挑开留学生涯里最不愿意去面对的怀古生活话题去谈去……

    在布鲁塞尔和刚刚才认识的志伟、老麻在凄冷的红灯区里喝得酩酊大醉……

    要说把情况弄得纷乱,我们都是专家;然而要去收拾分解后的心情时,就显得有些乏力了。我开始学得我跟他们一样,变成一块一块的浮木,漂浮在欧洲大陆里的黄色人种浮木。我们彼此看得见,却无法在激流中紧紧的拥住,我们只有在偶尔碰触时,奋力的呐喊,却不清楚再一次的相遇会是几时……。

    午夜里在几近于冰点的布鲁塞尔街头,世芸紧挨着我说,她在台北的男朋友,最喜欢听我的歌,所以她觉得我是很熟的大哥哥那样。我用我的大手把她搂在肋下轻轻的哼着一些老去的歌……。她突然笑着说:[你千万不要写我们的故事喔……]

    我很想跟她说:[大部分的时候,我并没有能力去决定我想写些什么……]

    只是说:[你不觉得宿命这玩意挺迷人的么?你是因为你的男友听我的歌而熟悉我,可我是因为要赶赴那艘等待季风的船,而在杜拜跟你相遇的……]

    [我以为我的工作已经结束的,或者我的心绪已经平静了,该要回去了,可是这夜里我们却在布鲁塞尔散步着……,你不觉得宿命这东西挺奇怪的吗?]

    而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这一路……我正努力的要把一个粗鄙的自己抛弃,但很抱歉的是都让你们看见了……]

    [你应该是个好人……]世芸笑着说。

    [嗯,我喜欢你这么说。]

    [但是……,不是再去挖掘别人心里不想拿出来的苦痛了好么?]她很认真的说着,老麻跟志伟缩着头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着,想他们也仔细的听着我们的对话,我们从地铁站出来,穿过站前广场,石板路上反映着昏黄的街灯……

    我还倔强的说:[只怕这世界上欢愉的事,都叫别人写光了喔?]

    说着的时候突然觉得我爱上了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没有我所熟悉的费洛蒙,也没有那些烂城市莫名其妙的骄傲:也仿佛是这个城市,把我们这些毫无关系,也很有关系的人聚在一起……

    所以……我才想到东区这咖啡馆里紧挨着旁边坐的那位陌生人,可能就跟你一样爱着同一个人,思念着同一个人……。而住在我家对门的那个陌生人,可能就是我不再去联络的熟人。

    也就是因为这样像浮木似的在激流中奋力的想要去抓住对方,所以才在偶然的相聚时,要磨砺出闪亮的泪光和欢笑……

    吃完了布鲁塞尔最后的一包台湾泡面后,我们继续往北去……。想我就像深夜里往楼下扔垃圾的瘪三那样,一路的又狂又癫,时而悲伤时而喜悦……

    是心里有个底,是人在外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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