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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扇门

    “呃哈哈哈哈哈……”米哈伊尔的声带发出吱吱嘎嘎的笑,“你还记得那只死在床首的狼吗?他的脖子上有与它相同的齿痕!”

    “什么?”眉黛儿大惊,“您咬死了他?”

    “没错,我是最强的,活下来的只能是我!现在,你看清楚了,还说什么要安抚我的伤痛吗?天真的,小姑娘……”

    “您的伤口又溃烂了……”眉黛儿俯身,扯起那条长长的针刺裙子,细小的针脚绣出绵延的藤蔓,碧绿的刺爬在月白的绸缎上。太过精致了,便经不得一挣,在她指下裂开寸余长的口子。

    她用那样的水滑的绸缎一圈一圈包扎着米哈伊尔流脓的创口。再纤细的心也经得起百般折磨,却再无法承接清浅的月光,回不了头的岁月,只有刺骨的痛楚。

    “滚!滚!滚!”米哈伊尔抓住案头的杯子,直直扔出去,白瓷碎得异常清脆。那回不了头的岁月,就是用这样的声音狠狠碎掉的么?

    “你少在这儿假慈悲!说什么安慰,说什么同情!裹在那样名贵绸子里的你们,根本什么也不懂!竟……竟想到我这里来找乐子!你们全都想杀死我啊……杀死我!”

    啊……呜呜呜呜呜……

    然后伏下身子,深深地,哭起来。

    “眉黛儿小姐,请快走吧!”桦朴出现在少女面前,强行将她拉出那间狼皮屋子。

    “老板,您为什么不找个大夫看看他的腿呢?”

    “他没有给我诊疗费啊,小姐,我是商人,又偏偏不像您这样善良。何况,您认为他的伤仅仅是在那条残腿上吗?”

    “是的……是在心上。”

    “从那样的死境挣扎出来的他,已经自己成为野兽了吧,而且是最毒的那种。他已经无法相信任何生物了,他在等待着背叛,无论那男孩子做什么,他都一定会找出背叛的理由。而且,他又怎么能确定那男孩是要杀他,说不定,那孩子只是想去为他掖好被角呢。”

    “您是说?!”

    “呵呵……我只是随便猜猜的哦,小姐。”

    那么,就带您到这扇门前吧。

    人们往往毁灭在自己的爱里

    那一天,终于过去了,但那天之后,命运才刚刚开始他的摆布。

    工地上那天罢了工,许多人拥进这间低矮的棚屋,他们摘下灰布帽子,一边拍去尘土一边掩饰他们的泪水。他们用担架扛回了还暖的尸身,他们说他是从工地那高高的塔吊上摔下来,跌断了脖子死掉的。从那极高极淡的天上以俯冲的姿势摔下来的吗?那一定很疼、很疼吧?我的丈夫,乔恩。

    人流涌来了,又散了,留下了什么呢?几句敷衍的哀悼的话转瞬就四散在空气里了,指尖是凉的,几滴湿暖的液体缓缓滴下去,滴下去,永远都不明白,泪水为什么流在静寂里却起伏着那么汹涌的悲伤。

    听不到了啊,这悲伤以外的任何声音。

    我埋乔恩在那片青草坡上,没有钱的穷人死了只能在那里草草安葬,我就这样望着你吧,乔恩,你坟头何时开了那朵白色的小花?

    我站在工头面前,挺直了胸,替乔恩争取一笔抚恤费,被狠狠拒绝。

    可是这是为什么,乔恩,我们手拉着手离开了小镇,走的那天我们约好了,十年之后,要在彼此身边幸福地……微笑。你那样说着的时候,雨斜掠过青青石板路,每踩下去都是湿漉漉,一直溅到我脸上去。我们本来可以在那小镇上找份活计,在面湖的小山坡上盖座小木屋子,也没有篱笆,可是草绿起来时,红色野蔷薇也爬满了白色的花架子。我们本来是可以那样过完一生的。我们却来到这个人声鼎沸的城市,你摔断了脖子,在22岁的时候,你连已经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呵,什么也没来得及出口。

    所以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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