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磨坊
刘湘原定于6月22日向万源、通江发起总攻,但因城口被红军夺取,唐式遵即下令五、六两路提前于6月15日全线出击,以阻止红军的进展。
6月15日,城口前线战云密布,枪炮齐鸣。敌独立一支队汪杰部以一个团由正面向分水垭、箭杆坪进犯,以两个营由黄白湾向红军阵地侧击,正午时占领分水垭、箭杆坪、大尖山、甘菽梁。仅半天工夫就夺得红军四处阵地,汪杰得意忘形,两三天后,继续率部向甑子坪进攻,没料到遭到红军有力反击,汪杰部死伤惨重,营长死伤各一人,连、排长伤亡十余人,士兵伤亡三四百人,红军一个反击将丢失的阵地全部夺回。
同一天,万源前线。空中,敌机盘旋投弹;地面,敌五旅旅长刘光瑜指挥一、四、五旅及汪铸龙部之刘、周两旅共五个旅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当面红军发起猛烈进攻。第一天,敌一、五两旅就进占了清花溪防线的鹞子寨、马鹿垭、红梓山、老鸦寨、麻姑石、耳山及香炉山等阵地。16日夜,夜色如墨,大战了一天后的敌军疲劳不堪,就地东倒西歪入睡。凌晨时分,突然枪声大作,手榴弹爆炸声如同惊雷,红军手举大刀,杀声一片,昏睡中的敌人被砍杀如同砍瓜切菜,至天明,四百多具尸体铺满阵地。敌四旅第一天与红军激烈拼杀,红军稍作抵抗便与敌脱离接触退守邱家梁、笋子梁一线,敌汪铸龙部进占了万源西南的青龙观、石垭子、八庙垭、牛背梁一线,第二天,红军按照防守计划再退至玄祖殿。
十余天里,敌我双方互相拉锯,敌进我退,敌驻我攻,敌我往返冲杀。至7月1日,红军退出通江、城口两座县城,向毛浴镇、硝口、熊溪口方面撤退,在万源至通江一线全力阻击敌人的进攻。十几天的浴血苦战,川军的攻势日渐疲软,唐式遵不得已让部队稍作休整,再次策划对万源发动第二次进攻,前线暂时趋于沉寂。
乘此战斗间隙,红四方面军和川陕根据地最高领导层在万源城内主持召开军事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红三十军政委李先念、副军长程世才,红四军军长王宏坤、政委周纯全、副军长刘世模、政治部主任兼第十二师政委徐长勋,红九军副军长兼第二十五师师长许世友、第二十五师政委陈海松,川陕省苏维埃主席熊国炳以及东线红军少数营团干部数十人。
这次会议召开的时间非常关键。从1933年10月底,刘湘发动“六路围攻”以来,红军采取“收紧阵地,诱敌深入”的战略,节节抗击敌人,步步后撤,整个根据地的大部分已经放弃了,敌人仍旧在步步紧逼。严峻的形势面前,有些干部战士看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据地被一块块放弃,心疼不已,对于为什么要收紧阵地心存疑虑。对大家的担心,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等西北军委的主要领导对形势作了透彻的说明。徐向前从军事角度对收紧阵地和创造条件反攻作了说明:我们分析了两次反攻未能成功的主要原因。一是敌人兵力众多,步步为营,攻势尚未达到“再而衰,三而竭”的地步,我军反攻时机过早。二是我们的防御战线较长,兵力集中不够,前面突开了口子,后续力量明显不足,无法打破敌人的层层壁垒,进一步向纵深发展。要造成有利的反攻条件,还必须经过一个艰苦消耗敌人的阶段。东线是敌主力第五路重点进攻的地区,要下决心在这里实施决战防御,把前沿阵地变成埋葬敌人的坟场,造成反攻的有利形势,熬垮了刘湘的精锐之师,其他军阀势必“树倒猢狲散”,我军反攻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从地形条件上说,东西两线比较,东线反攻更有利些。因为西线山脉多南北走向,有利于敌人节节抗击;东线地形南低北高,我军居高临下,反攻开始后可以顺着山脉走向,直捣敌人后方,大纵深迂回歼敌。我们要求各部队继续发扬以寡击众、以少胜多的顽强精神,硬着头皮顶住,准备力量,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