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乌江(刘亚楼)
向着乌江进
突围北上抗日之野战军(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于年底(1934年)到达黔东南黎平、锦屏、剑河、施秉、台拱、镇远地区。出发以来已连续突破了蒋介石、陈济棠、李宗仁、白崇禧匪帮的四道封锁线。沿途所向皆捷,连攻连占。据军团(第一方面军第一军团)林彪军团长、聂荣臻政治委员面告:“进抵黔北,夺取遵(义)桐(梓),发动群众,……是野战军当前战略方针。”
遵义是黔北重镇,是贵州第二大城;桐梓是贵州烟鬼主席王家烈及其“健将”侯之担巢窝;乌江(又名黔江)是贵州的第一道大川,由西南向东北斜贯贵州,把贵州划成南北两部,这“天险乌江”实为遵桐南面之天然屏障。位于遵桐之间的娄山关,有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欲下遵桐,必先渡此江,过此关,才能说到攻城。
我师(第一军团第二师)在奉令攻占老黄平(黄平旧县城)后,有担任先头师迅速渡过乌江攻下遵桐之任务。指战员受领了这样的重大任务后,都了解到遵桐是当前必取之战略要点。我们既是先头师,为了执行党的路线,实现军委战略方针,无论什么“天险乌江”和难破的娄山关,都非摧破不可。整个部队都怀着这样的决心向乌江进军,马上开始了情况的侦察和政治动员的准备。
“同志!此地到贵阳多少路?”“只有一百八十里!”“贵阳好打吗?”“王家的人(王家烈的兵)不多的,你们红军大队去打,那一定要开呀,哪里还抵得住啊!”“是!我们就要去打贵阳,把贵阳打开来好不好?”“好呀!贵阳打开了,免得王家烈榨取,榨得这么狠呀!”这样,进攻贵阳的扬言,已经从老黄平到处传播出去了。
先头师(野战军的中路)出发了,向着乌江进军。天半行程,到达了乌江南百二十华里之猴场。群众夹道欢迎。该地区公所及由馀庆方面被我右路(第一师)击溃之敌一个团,早已闻风而逃。群众告诉我们:“乌江自古称天险,两岸壁陡,水深流急,不能通船,很难过渡。江北岸早就有侯家(侯之担)的人把守!”
长征中的过年
年底最后一天部队照例是要开盛大的同乐会,庆祝一年来所尽的胜利,检讨一年来的战斗和工作,组织游艺会餐。这次过年是在长征途中,与往年不同。会餐游艺都在比较小的单位简单进行,而且不是主要内容。最主要的精神是集中在当前的战斗,部队内呈现着另外一种紧张的气象和愉快的心情。连队的晚会,都是报告和讨论当前战略方针,宣传鼓动突破乌江之战斗。“突破乌江”、“拿下遵桐”、“完成先头师的战斗任务”、“到遵桐去庆祝新年……”是当时的战斗口号。部队经过党的支部会议,军人大会的动员后,紧张愉快,信心百倍。“四道封锁线都一连突破”,“乌江虽险,又怎能拦住红军的飞渡”,是当时每个指战员共有的胜利信念。
乌江的侦察
新年的第一天,是渡江战斗开始的一天。前卫团已逼近江边之江界(渡口)进行威力侦察:江面宽约二百五十米,流速每秒一米八,南岸要下十华里壁陡的石山,才能至江边,北岸又要上十华里之陡山,才是通遵桐的大道。渡口东西两旁、两岸都是悬崖绝壁。站在沿边一望,碧绿的江水,黑黑的石山,真所谓天险乌江!本来南岸有几间茅房,但敌人怕为我利用,已放火烧尽。我先头部队已到达离江边三里,对岸敌人并未发觉只是在拼命做工事。前卫团长(耿飚同志)化装到江边进行实地侦察:敌人在渡口(大道旁)配备有连哨;渡口上游约五百米处有条极小的横路,与渡口大道相通,勉强可走人,但两岸沙滩极少,登岸很难,敌人在此又配备有排哨;在离江水百余米之岸上敌人筑有工事;离江边二华里的一个庙里敌人配备有团预备队;其总预备队(约一个团)则在离江边五华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