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坛经》的若干问题研究
有一种德异本,正文与曹溪原本一样,也是一卷十品,但附记略有不同。从德异为之所作的序来看,其刊行于元至元二十七年(1290),在日本有经高丽传入的元延佑三年(1316)的刻本,故又称延佑本。德异在《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序》(作于元至元二十七年)中说:惜乎《坛经》为后人节略太多,不见六祖大全之旨。德异幼年,尝见古本。自后遍求三十余载,近得通上人寻到全文,遂刊于吴中休休禅庵。据此则可知,在元至元年间,社会上流传着一种为后人节略太多的《坛经》本子,是否就是惠昕嫌古本文繁而作的改编本,不能下断语,但有这种可能。而德异从通上人处得到的早年曾见到过的古本,则有可能就是契嵩的改编本。德异在刊行古本时是否作过改动,现不能确知,若未作增删,则所谓的德异本也就可能就是契嵩本。
最后就是通行的元代的宗宝本,题名《六祖大师法宝坛经》。从内容上看,宗宝本与德异本一样,都属于契嵩改编本这个系统。据宗宝的跋文,此本刊行于至元辛卯(1291),是取当时流行的三种不同的《坛经》本子校雠而成的,因见三本不同,互有得失,遂取其本校雠。讹者正之,略者详之,复增入弟子请益机缘,庶几学者得尽曹溪之旨。印顺法师曾认为,宗宝本主要是依据了德异本,其刊行的实际时间也要更晚一些。由于德异本有可能是契嵩本的再刊本,而宗宝本与德异本内容基本相同,通行的宗宝本前又都有德异的序,因而宗宝本所用的底本也就可能是契嵩本。宗宝本与现存的契嵩本(曹溪原本或德异本)一样,也是一卷十品,虽然品目不完全一样,但内容大致相同,只是在内容的编排上略有改动。从比较中可以推论,宗宝所校雠的三个本子中可能也包括了惠昕本。明清之际的王起隆曾依据曹溪原本而对宗宝本大加攻击,认为它窜易颠倒,增减删改,大背谬于原本。但在诸本《坛经》中,宗宝的改编本仍然最为流行。
民国时期普慧大藏经刊行会曾刊印了以上四种《坛经》本子的合编本,郭朋先生的《〈坛经〉对勘》即是以此为底本。笔者日前在金陵刻经处看到他们正在重佣普慧藏》。
二、略论有关《坛经》的若干争论问题
本世纪初,敦煌藏经洞被发现,许多久已失传的包括《坛经》在内的一大批禅宗史料得以重见天日。自此以后,中外学者对《坛经》展开了多方面的研究,发表了许多不同的看法,专著论文,多得不胜枚举,但关于《坛经》的作者及其年代,有各种传说和推论,中日学者考究很多,至今尚难定论,《坛经》的繁简真伪之争,至今未得定论,故许多问题仍有待继续研究。郭朋先生的《坛经校释》序言中曾对中外有代表性的观点作了概要的介绍,可以参考。而本世纪七十年代,台湾学者张曼涛把半个世纪以来中国学术界关于《坛经》讨论的重要论文编成了《六祖坛经研究论集》一书,作为一百册《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的第一册加以出版,从而再现了《坛经》在学界曾引发的争论。日本学者田中良昭1990年发表的《坛经典籍研究概史》一文则以为数颇多的《坛经》研究,以及异本极多的《坛经》本身为中心,对本世纪1913年至1988年间中外学者的《坛经》研究历史作了概观,并在附表坛经典籍研究概史资料中列出了各国学者研究《坛经》的主要成果,颇便查考。但由于他认为中、韩的研究成果,资料并不十分充足,因此,除极重要必须的资料之外,他乃是主要以在日本的研究历史为经纬。杨曾文编的《敦煌新本六祖坛经》所附《〈坛经〉敦博本的学术价值探讨》一文,也对六十年来国际学术界的《坛经》研究作了简要的回顾,可以参考。
在世纪之交的今天,国内外学术界对《坛经》的研究依然有着很大的兴趣。1997年1月在澳门召开的慧能与岭南文化国际学术讨论会上,关于《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