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的基本思想和禅学意义
》,心邪《法华》转;开佛知见转《法华》,开众生知见被《法华》转。惠能自称,吾一生已来,不识文字,但听人念诵《法华》一遍,便能转《法华》。这一思想对禅宗后来的迅速成长以及禅风格的剧烈演变意义深远。
第二,《坛经》的中心思想,强调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觉悟解脱
解脱之境即通常所谓涅架境界,在印度佛教中,有一从原始佛教的灰身灭智到大乘佛教主观认识转变的发展过程。惠能提倡以心为根本的纯粹主观顿悟作为解脱之境,则是一个重大飞跃。这一思想的形成,与中国传统的生活方式和儒家的心性学说有某种内在联系。
中国古代传统的生活方式决定于封建宗法制度以及这一制度下的小农生产方式。宗法制度和小农生产保证了人们对现实生活和人伦日用的高度重视。惠能禅宗的出发点和归宿处,不用说,显示出一种十足的出世的宗教;但是,为了挽救佛教,惠能选择了与世俗生活相适应的立宗方式和修行道路。顿悟菩提突出体现了世间与出世间、凡夫与佛、烦恼与菩提之间的体一不二,使世俗生活的人伦日用成为解脱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内容。
惠能认为,现实世界就是理想世界。理想世界应该在现实中寻求,并非在现实世界之外另有一个理想世界。所以道,迷人愿生东方、西方,所在处并皆一种;若悟无生顿法,见西方只在刹那;不悟顿教大乘,念佛往生路遥(《坛经》)。所谓现实生活,当指普通人的行住坐卧、人伦日用,包括吃饭穿衣、屙屎送尿、担水砍柴,乃至尊敬长者、爱护幼校根据顿悟原则,传统佛教的出家与在家的严格区别逐渐失去意义。惠能说: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在寺不修,如西方心恶之人;在家若修行,如东方人修善。但愿自家修清净,即是西方。在某种意义上,惠能做的是使神重新还原为人的工作。他破除了佛教出家僧侣寺院生活的固有本色。由于对中国传统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适应,增强了禅宗自身的应变能力。惠能去世不久,禅僧开始自给自足,靠劳作度日,把中国古代小农经济的生产方式紧密地结合到僧众的日常生活中,从而使禅更趋平民化、世俗化。
惠能又认为,站在不二的立场上,自心即是佛性,体一不二。但在实际应用中,由于强调当下领悟,所以他更注意由心之任用而及于性之本体。这样,不仅使活泼的现实人心处于自然状态,而且还能有效地通过本觉说而与儒家心性理论相配合。儒家的性善论,旨在说明人人皆有成为圣人的可能性,以及使这种可能性最终成为现实的道德修养的必要性。孟子认为,人类有一种共同的天赋本性,即仁、义、礼、智四种道德,因而他提倡养心、知心、知性的修养方法,强调反求诸己在成圣道路上的重要性。反求诸己,就是要人们检查自己主观上是否放弃了天赋四端的心,以恢复先天之善的本性。通过反省,自认为一切符合道德观念,便是无上的快乐,即所谓反身而诚,东莫大焉。这里所说的反求诸己、反身而诚,也是由本心而达本性的功夫。惠能无疑受了这种主观内省的儒家心性学说的影响;禅宗虽然并不严格按儒家道德标准去实践,但也未尝与之隔绝。
第三,《坛经》的自在解脱的道家化倾向
中国传统思想,不仅孑L孟儒家重视现实人生,就是老庄道家也是如此。他们都未尝割裂现实世界与理想世界的联系,主张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理想境界。老子设想在天道自然无为的哲学指导下,实现治国平天下;庄子追求超越,进入逍遥之境,但也并不提倡出世。
惠能禅宗要求禅众在现实世界中来去自由,在日常生活中自在解脱,其主要思想依据是无念学说。无念学说在经过神会极力宣传后,成为禅宗与过去楞伽师相区别的重要标志。而这一学说在中国的源头,便是庄子的无待和逍遥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