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的基本思想和禅学意义
的代表性经典,自东晋南朝起,受朝野佛教徒的特殊礼遇,不仅在贵族和文人名士中影响广泛,而且在普通平民中也深受欢迎。该经弟子品有一段舍利弗叙述维摩诘对宴坐的批评文字。所谓宴坐,即静心冥想。在维摩诘看来,禅不应是这样的静坐法,而应于现实生活中,不断烦恼,心不住内,亦不在外,以心的迷悟为根本。《维摩经》对宴坐的贬斥,使禅的观念扩大了。影响所及,东晋士人已开始提出:开士行禅非为守寂,在游心于玄冥(谢敷《安般守意经序》,见《出三藏记集》96)。因此,以悲盟弘普的名义,往来于朝野,混迹于尘侣,都可算在禅行之列。惠能受这一思想的影响很深。他在重新解释禅定的含义应为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外禅内定,故名禅定后,即引《维摩经》所说即时豁然,还得本心,予以佐征。并说:道须通流,何以却滞?心在住,即通流住,即被缚。若坐不动,是维摩诘不合呵舍利弗宴坐林中。可见他确从该经获得了重要启示。不仅如此,他还把这种认识上升为理论的自觉和行动的指导。这是惠能对弘忍的重大发展。
第二,在对禅作全新解释的基础上,提出定慧等学的观点。
《坛经》记载惠能说法:我此法门,以定慧为本。第一勿迷,言定慧别。定慧体一不二。即定是慧体,即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此义即是定慧等。学道之人作意,莫言先定后慧,先慧后定,定慧各别。作此见者,法有二相内外一种,定慧即等。定、慧本是禅法修行的两个方面。定,指意志锻炼的功夫,通过固定的身体姿势,调整呼吸,达到精神的专注;慧,指在定的基础上获取的宗教体验和悟解。隋唐佛教宗派十分注重定慧双开、止观并重,但一般都视定、慧为禅的先后两个步骤,虽也力求把它们统一,而实际上仍然分裂为一。
神秀一方面禅慧兼化(《大智禅师塔铭》,见《金石萃编》卷81),另一方面又认为,趣定之前,万缘尽闭;发慧之后,一切皆如(《大通神师碑》,见《张燕公集》卷一四)。他还说,豁然无念是定,见闻觉知是慧;不动是定,此不动即能从定发慧(《大乘无生方便门》)。惠能见解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将定和慧看做体一不二,视为一事物的两个侧面;两者的关系是相即相含,所谓名即有二,体无两般。王维《碑铭》所述定无所人,慧无所依,从定慧关系角度说,也就是一体的关系,好比灯与光的关系;从定来看是光,从慧来看是灯,两者没有先后步骤、层次之别。所以惠能说:定慧犹如何等?如灯光。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即有二,体无两般。此定慧法,亦复如是(《坛经》)。这一思想的实质,是在否定坐禅,为他的顿悟理论和实践铺平道路。
在主张定慧不二的同时,惠能又提倡戒禅一致。他把这两者融会贯通,使佛教戒、定、慧三学分离的传统理论和实践得到统一。统一的结果,三学的分离失去意义,顿悟成为现实的问题。神秀认为,诸恶莫作名为戒,诸善奉行名为慧,自净其意名为定:此即名为戒定慧(《观心论》)。他坚持的是传统见解。惠能则认为,神秀所说是劝导下等根器的;与此相反,吾戒定慧,劝上智人。得悟,自亦不立戒定慧。又说:心地无非,是自性戒;心地无乱,是自性定;心地无痴,是自性慧(《坛经》)。所以,三学一体或不立三学实际是一回事,都是为顿悟服务的。
第三,提倡与东山法门有别的一行三昧。
东山法门因受天台智顗思想的影响,主要依《文殊说般若经》而立一行三昧,惠能则主要依《大乘起信论》说一行三昧。前者重视念佛实践,所谓应处空闲,舍此乱意,随佛方所,端身正向,端坐正念,闭目合口,这是与住心看净、摄心内证一致的修行方法。后者则认为:
一行三昧者,于一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