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利集
生见过大人。”问:“尔是何人?”答:“生名李绍儒,贞秀即生之女。”牛公曰:“尔可将女领回另嫁。”绍儒谢恩下去,牛公即出示一张,禁止各府州县,不准闹房以伤风化。
各位,你说这乌鸦原是蠢物,怎能在店房去衔红衣?只因刘氏朝夕祈恳圣帝,极其心诚,故圣帝显圣;又见贞秀遭冤,乃命神风把红衣吹上半空,使乌鸦抬去,牛公知有冤屈,才与他昭雪。
却说省城有一杨大老爷,或云是杨侯爷之孙,妻死未娶,家屋富足,极有门面,见贞秀美丽端庄,常对人称赞。绍儒闻知,请媒说合,把女嫁他。夫妻好合,享福不尽。绍儒后亦中举。王明山香烟断绝,想抚亲房之子,无可意者,遂讨一妾,朝夕贪淫,竟至卧病不起。自知不久人世,抚一远房子承桃,亲房不依兴讼,明山带疾进城,进了点水,把官司打赢,死于县中。其妾跟奸夫逃走,子不成材,数年把家败尽。
各位,人生在世,这鸦片烟第一是染不得的。烟之害人,比酒色尤甚:酒色说忌就忌,易于戒除;这鸦片烟把你害死都不丢手,还要把你跟到阴司,就做鬼都不安逸。你看天喜瞒亲吃烟,使亲忧气,竟被蜈蚣毒死,累及妻子遭冤,父母绝嗣,虽有家财美妇,不能享受。王明山伤天害理,唆讼悭吝,落得香烟断绝,人财两空。李贞秀端庄孝顺,虽遭冤屈,终遇神恩昭雪,享福终身。伍氏姑息养奸,适以速子之死。李绍儒夫妇养而能教,卒以成女之名。至若崔先生教学不严,好为人师,害得人家妻离子死,是亦名教中之罪人也,后来定有报应的。
从此案看来,教学者切宜谨戒生徒吃烟,慎勿以为逢场作戏之事。倘若染着,不惟怠功弃学,功名难成,后来败产倾家,亦由此而开其渐矣。为师为弟者,须以崔先生、王天喜为鉴焉可也。此案乃余下科场所闻及者,恐事远年湮,人名郡邑或有错讹,识者谅之幸甚。
比目鱼
忠孝节义是本根,男也当行,女也当行。困苦危亡不变心,事迹惊人,富贵惊人。
江西抚州府祟仁县有一谭楚玉,性孝。及父国良、母崔氏襁负归宁,见弟媳之弟妇刘张氏女儿藐姑秀丽,欲聘为媳,张氏请姐丈为媒,结为秦晋。崔氏以金钏为聘,张氏以鸳鸯怀镜答之。楚玉四岁母病故,病危时以怀镜结其纽上,嘱楚玉好好收存。国良继娶钱氏,此妇口慈心毒,当夫假装慈良,背夫十分残刻。楚玉孝性天成,任其詈骂,再不啼哭,只有告饶。
二年钱氏生子,名怀美,从此心肠指茅,总想害死,己子独占家产。这楚玉读书聪明,十岁能文,十四考列前茅;怀美蠢钝,读两年不识姓名,因此愈恨楚玉。怀美背不得书,每每责打楚玉,说他不教;又常在夫前蛊惑,时常偷些钱米回娘家,以诬楚玉,使他随时挨打。因说楚玉人大心变,叫他回家放牛,免得请人。国良曰:“我儿今年考了前十名,再读两年,定要入学,叫他放牛岂不可惜?”钱氏吵曰:“入他妈的学!不知他请何人放枪,回来哄你瞎子老汉!我的儿子未见你硑贺,总说读不得,他哥哥又不教,未必生来就晓得吗?我不要他读,看那个又把我怎样!”国良耳软,便不做声。过了年,几次使楚玉上学,钱氏不肯,因此废读,在家牧牛。做不得的要他做,担不起的要他担,食不准饱,衣不许缝,每日捡柴割草,挑水淋菜,十分磋磨。楚玉并无怨言,还是听讲听唤,发愤做活,钱氏犹说他懒,在外为非,寻故责打。国良因枕畔姣声迷了心窍,不察虚实,也说儿子不是。
一日,国良摇会得银八锭,钱氏与怀美商量,藏了四锭,故意问夫银用何处。国良惊看骇问,怀美曰:“昨天见哥哥拿一坨白的与捡柴妇人,忽见我去,脸红急走。”国良大怒,叫楚玉回家罚跪堂前,边打边骂:“只说养儿防老,谁知情性如驴!在外为非作歹,急得老子吹胡。
这阵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