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伦敦的另一种谋杀——约翰·哈威暨警察程序小说
押修理的惨痛经验,你只要一天人还活着,便该具备着这种本能般的现代社会常识。
古典推理小说,是类型小说的一支,而且是最具传统、最发达的类型小说,因此它也明白体现了类型小说不太食人间烟火的封闭性格——古典推理小说宁可费尽笔墨去描述一幢古屋、一座大宅第的围墙、庭院、房门窗户、通道、楼梯、房间、房间里的种种布置配备,以及最重要的,房间里那具莫名死去的尸体,房门外围墙外的大伦敦市只是个约略的存在,我们背着行囊走在伦敦街头,当然可以在贝克街地铁站的白瓷砖墙上看到满排的福尔摩斯剪影,并循线追到贝克街221B的小小福尔摩斯纪念馆;我们也可以到书店林立的美好查令十字路找到名为Murder One(一级谋杀?)的推理小说专卖书店,但差不多也就这样子了。基本上,我们看到感受到的只是一个有着丰饶历史层次和美学且治安不恶的世纪大城,谋杀,仿佛隐身在一幢幢你看不到、也不便探头进去的人家深处,很难连接上你阅读记忆里那个模糊存在的伦敦。
然而,警察程序小说的“程序”,其真正意涵并不是、或说不只是这些。总的来讲,这个所谓的程序指涉着背后的层级化组织结构,程序的发生乃肇因于这个组织结构的存在。
然而,我们走在伦敦街上,看着人群街道,看着或古或新的建筑,看着商家书店博物馆公园,看着沉静的泰晤士河和河上一座座美好的桥梁,想像力却永远热切地回头来找到我们——它或不存在冷血的杀人和疲惫无趣的缉凶之中,但它存留于你挣扎生活的广漠时空之中,存在于一种受挫的情感、价值和不肯让步的信念之上,存在我们意识到自我的零件处境并回头瞻望我们活着的城市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