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俘
就是当时日本人用枪打的,他抚摸着疤痕说:“就差那么半公分,如果再朝这边偏一点,就要了我的命了。”
天蒙蒙亮时,晨雾笼罩着阴森森的狮子森山,难友们身体羸弱,又经过一夜奔波,早已疲惫不堪。这时,耿谆想让队伍到山顶以后再集结,但是山顶上已经有日本军警在喊话了。队伍无法走到山顶,就只好跟日本人搏斗了。这时,暴动发生前的几百号人,有的被杀害,有的被抓走,现在只剩下五六十个人了。
大势已去,耿谆对身边的李克金、李光荣说:“你们各自为战吧,我要以身报国了!”他解下李克金的绑腿,迅速将带子的一头系在树上,另一头套在脖子上,用脚猛力一蹬,昏死过去。耿谆醒过来时,已经在押往花冈警察署的卡车上。日本人对整座狮子森山搜索了7天,到最后只有一个劳工没有找着,其他的全部被抓。
日本军警把抓到的中国人用绳子捆绑起来,带到镇上的共乐广场,扒去他们身上的衣服,让他们半裸着身体,把胳膊捆在背后让他们跪在地上。整整3天,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还要忍受日本军警的殴打,广场上到处都是死人。
耿谆老人说:“在花冈不到10个月,暴动时我们就死去了300人,暴动之后,被日本人血腥镇压,又死去了135人,合在一起是400多人。”
这就是震撼整个日本的花冈惨案,也叫中山寮暴动。
阜新煤矿暴动
“九一八”事变后,阜新煤矿完全为日本占有。据不完全统计,1934年到1945年的12年间,日本掠夺阜新煤炭3000万吨。自“九一八”到日本投降,日本人在阜新共杀害矿工及无辜百姓达7万人,杀人酷刑多达百余种。
自1939年到1942年6月,日本就从华北地区劫掠900多万人,到东北等地从事开矿、挖煤等重体力劳动,致使其中大批人被饿死、累死或杀死。
面对生不如死的苦难,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场,死里求生。
1942年在东北阜新新邱煤矿的战俘营里,朱韬和战友们也决定奋起反抗。朱韬原是共产党抗大二分校三团二大队的政治主任教员,两个月前的1942年6月2日,朱韬在日军扫荡时被俘,1942年8月27日被押解到阜新新邱煤矿。
日军对待劳工一向残忍,谁都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朱韬老人说:“人间地狱十八层,十八层下面是矿工。日本人搞人肉开采,我们不愿意在这里当奴隶。于是,大家经过讨论决定暴动,当时的班长刘贵,最后一拍桌子说,我的性格就是下了决心绝不回头。”
新邱煤矿的战俘营四周是3300伏的高压电网,四角有岗楼和把守大门的警备队,因此和监狱没有什么区别。在经过了一番计划之后,暴动时间定在9月2日。朱韬老人说:“这时,开始动员暴动,暴动发起以后大家要团结一致,同心同德,遵守纪律,服从指挥,即使剩下一个人也要斗争到底。”
1942年9月2日,夜静得出奇,新邱煤矿战俘营里却有些沸腾了。暴动的时刻到了,大家拿起棍棒砖头,开始向敌人冲击。
在一片忙乱中,突击队顺利砸开了仓库,大家把平时干活用的铁锹、钢钎都拿了出来,把大门两侧劳务室和警备队的办公室砸了个稀烂。但看守的警备队似乎早有戒备。敌人的枪声响了。
朱韬和他的难友们不知道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敌人的枪炮中,主干队按照原计划往大门方向冲,却受到电网的阻拦。朱韬回忆说:“有人找来门板,在门板上铺上棉被,往上跑。”由于高压电网,试图从电网上跳出去的人,几乎全部被电死。随后,煤矿的宪兵队、警备队、矿井队陆续赶到,战俘们被迫往后退。天快亮的时候,还活着的人,终于被赶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