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妹
得早,她独自抚养5个孩子长大。孩子们曾经在下地干活时被村里人笑话,说他们的母亲是进过鬼子炮楼的女人。“过去的事情了,不用说了。别人真要笑话,我也不怕。”刘面换说。
多年前那段耻辱的经历,在刘面换心底挥之不去。“经常想这些事情。有天晚上,小孙女说,奶奶你睡觉时叫唤什么?我说我做了个噩梦,害怕得叫唤。我不愿意告诉孩子,其实是梦见鬼子又拉我走呢。就在那窑洞里头,对面住的是老百姓,他们晚上经常听见有人哭,那就是我们。”
疯女人侯巧莲结过两次婚,生下6个孩子。二女儿不理解的是,每次母亲发起疯来都要往茅厕里跑,藏起来,有时一藏就是几天,怎么拽也不出来。
侯巧莲二女儿回忆说:“她动不动就说,把我的头割下来,抬到水渠子里洗干净。她主要是脑袋难受。疯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半夜起来跑了,我们只能时时地看着她。她受罪,我们也受罪。我们受罪是小事,主要是她受的罪太大了。”
1996年,侯巧莲和当年同被抓进炮楼的老乡郭喜翠向东京地方法院提起诉讼。
1999年,“只活了14年”的侯巧莲去世,她没有等到判决。4年后,她的墓地已经难以辨认。8年后,她的案子有了最终结果:日本最高法院作出终审判决,认定原告二战时被侵华日军绑架和强暴的事实,但驳回其要求日本政府谢罪并赔偿的诉讼请求。
2001年11月28日,黄有良走进日本东京地方法院,代表8名中国海南妇女在日本侵华战争中所受到的终身伤害出庭,提出:要求日本政府正视过去的侵略事实,向中国人民正式道歉、公开谢罪,向每位原告提供经济赔偿。
2006年8月,东京地方法院作出一审判决,驳回了黄有良等8名原告的诉求。
2009年3月,东京高等法院作出的二审判决,依然驳回原告方的诉求。
2010年3月,日本最高法院作出终审判决,维持原判。
刘面换走过了一条和侯巧莲、黄有良相似的跨国诉讼路。从1995年起,她先后5次到日本出庭作证,为自己的尊严讨还公道。“我不觉得丑,要丑也是日本政府和日本侵略者丑,要揭露他们的丑。”刘面换说。
2004年冬案子二审时,刘面换胃部大出血,她仍然强烈要求去日本打官司。她说:“这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只要有一口气,就要和日本把官司打下去。”
虽然最终败诉的结果,让老人难以接受,不过,她已经为自己重新赢得了尊严。
2001年11月,东京一所大学,刘面换参加一个慰安妇问题的证言大会。日本老兵金子安次到会为侵华日军的性犯罪作证。会后,金子安次和刘面换有过交谈。
金子安次的回忆录中写道:“那时我告诉刘婆婆,想帮忙筹款,虽然不是大数目,但也带了来,请她接受。可是刘婆婆说,我不要,绝对不拿。我说,我在战争时干了很多坏事,对很多人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想把钱塞给她。律师也帮忙拿了,但她始终不肯收。刘婆婆说,你光明磊落地重新站起来,所以不需要你的钱。我只想得到日本政府的正式赔偿。”
表情坚毅的刘婆婆和向受害者暴露自己罪行的安次,被众多工作人员团团围着。
“身体还可以吗?”
律师把安次的话翻译过来。
“还可以,我们今后都要继续努力。”
刘婆婆边看翻译员,边看安次,温和地笑着回答。
“我会尽力而为。”
安次回答,两人一起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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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华日军掳掠慰安妇罪行
1937年底,日军在苏州掳掠了2000多名妇女,无锡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