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妹
的侯巧莲痛不欲生。
“我受了那罪,痛苦得不行。”侯巧莲生前回忆说。一被抓进炮楼,她就被强暴了,全身疼痛,不能坐也不能躺,蜷缩成一团,像个死人般,在角落里挨过了一晚。
被抓进炮楼那天,刘面换死死攥着自己的衣领口,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刘面换回忆:“一个当地人叫他‘毛驴’的日军小队长进来了,看着我笑了一下,说:‘花姑娘,好的。’说完就走了,他手下把我们关在窑洞里。窑洞里连铺的席子也没有。到了晚上,我被一个日本兵带到了另一个房子,他把我糟蹋了。之后,他把我送到‘毛驴’小队长住的地方。我又被小队长糟蹋。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才被送回到窑洞里。当天晚上,又来了几个日本兵,我就喊救命,他们拿手巾把我嘴塞着……5个日本人,然后又进来两个,一共是7个。他们走后,我已经爬不起来了。”
窑洞里黑黝黝的,只有一点冷冷的月光。
“每天就哭呀。”耄耋老人刘面换声音颤抖。
后来,一个汉奸也来糟蹋刘面换。“他在枕头底下抽出把刀子,说:‘你不脱衣服我就杀了你。’我就怕了,他把我的衣服脱了。”
在那里,刘面换吃得很差。“每天早晨送来一天的两顿饭,都是没去皮的土豆,还有小米粥。”
天天遭蹂躏的刘面换,不顺从就要挨打,一条胳膊被打成重伤。她的活动受到严格限制。“只能出门上个厕所,看看天气,就得回去。后来就不能走了,就爬出来。”
40多天后,同被抓去的姐妹中已经有人死去,刘面换不能坐也不能走动,不成人形,她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她“希望自己早一点死去”。
“我不丑,丑陋的是他们”
刘面换生不如死的经历持续了40多天。“就在这一个多月中,我父亲到了鬼子据点8次,也见不到我。有看见过我的村里人对他说:‘你闺女再关里头就活不成了,不能走了,脸也肿了。’父亲更着急了,他找亲戚走关系,央求日本人放我回家治病。为救我,父亲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卖掉,又把一群绵羊送给日军,日军才允许放我回家治病。”
刘面换父亲用箩筐把她抬回家。“我回到家里,半年不能动,母亲伺候我,那时我吃饭端不了碗。家里穷得不能过,吃的喝的什么也没有,就摘一些野菜和树叶回来吃。”刘面换说。
侯巧莲也被放回来了。她回家一看,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日本人抢掠一空,只剩下一个土炕。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打掉孩子后,侯巧莲疯了。
1944年,经历了漫长地狱生活的黄有良在同村人帮助下逃离慰安所,一家人背井离乡。
战争结束后,黄有良回家了,只是此时,她又要面对另外一种侵扰。
“回来后发现,全村人都已知道我曾经被日本人抓到慰安所,经常有人在我背后说这事。”黄有良说。
刘面换身体复原后,不再出门。“屈辱的经历让她变得十分内向,因为她觉得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鄙夷。”曾和刘面换交谈过的苏智良说,“但相比来说,她还不算最惨的。有人没被赎出来,死在里面;有人被赎出来,社会的贞操观却容不了她们,她们就自杀了;还有人被日军蹂躏后,丧失生育能力,晚年无子无女。这都是有个案的。”
刘面换说:“过了几年,我也大了,父母说,女儿不能老关家里和咱们受罪,父亲对人说:‘帮我女儿问个人家。’人家说:‘你的女儿不好找对象,因为被日本人糟蹋了,那和寡妇、二婚的一样。’”
刘面换后来有了个对象,对方比他大10岁,丧偶,带着小孩。他知道刘面换的遭遇,从来没有提起过。
刘面换的丈夫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