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章 书架管理 下一页
一些串起的点滴
    <span class="center">江天一(中国驻印军50师学生大队三中队士兵)

    偷跑

    我们那个年代有这样一句俗话——“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从过军的爷爷,当过兵的父亲,或许早就体会了其中真意,所以,不能从军的念头,是家里人一直向我灌输的。但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让干的,他偏偏就越想干。于是,我到成都隍城参军的方式只能是——偷跑。后来,听家里人说,当他们风风火火地赶到成都新津机场,想最后阻拦时,我坐的飞机刚翩然飞走。这样的一步之差,终于促成了我从军的愿望。

    我出生在一个殷实的大家族,是家里的长孙。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过世,家人对我的疼惜自然可想而知。而我的淘气更是出了名。虽然皮了点,但救国救民、誓死不做亡国奴的道理我却一直都懂。

    成都盐市口、祠堂街被轰炸后大火熊熊、残臂挂树的情景,早就像刀刻般地印在我幼小的记忆里。上学后,春熙路上流亡学生群情激昂的宣讲,我驻足听过,振臂挥动小旗的那一刻,我懂了什么叫使命。而当时住在成都的美国大兵,开汽车的那股洋盘劲(“洋盘”,四川方言,意思为得意),也让我这个小男子汉对从军充满了向往。

    在树德读完初中后,我这个总爱到处乱跑、惹点小事的家伙,被母亲干脆送到了在眉山做捐税局长的叔叔家看管,但他们谁也没想到,我却借送婶娘到成都生孩子的机会,成功地躲过了叔叔和母亲的监管视线,悄悄地溜了,到隍城报名参加了驻印军。

    训练

    到印度后,我被编到了在孟拱的50师学生大队三中队,我们中队大概120人左右。新兵的第一个任务不是训练,而是接受各个级别的长官训话,我至今还记得的是我们班长的讲话。

    班长是个湖南人,很矮小。他开口就说:“我嘛,是个大老粗,多了的话不会讲,就讲一句,鸡蛋是长在树上的!好,解散。”此话的意思就是长官说什么就是什么,长官说鸡蛋是长在树上的,就是长在树上的。军人要绝对服从的道理,就这样很深刻地刻在我的脑子里。

    在学生大队,我们首先开始的是三个月的入伍训练。步兵的基本操练、各种先进武器,如轻、重机枪、半自动步枪的使用等,都是我们的训练内容。每天的训练时间大概是在8到10个小时左右。当军人的苦我算是尝到了,在印度如火烤般的日头下训练一天,从钢盔、鞋子、衣服上渗出的汗水能汇成小河是一点也不夸张的。但一支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队伍,严格训练绝对是其坚固的基石,而严格也是军长孙立人治军的风格。

    军长治军虽然严格,但爱兵如子也的确不假。

    当时中国步兵有个持枪卧倒的动作,是这样的:先是单腿侧跪卧倒,然后抬左手,接着上右手架枪。而美国步兵做这个动作却是另外的程序:单腿侧跪后,是右手的枪把先着地,然后再抬左手、架枪。就这点小小的区别,其实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美国军队在战场上看重的是人的生命,而中国军队则看重的是武器的安全。但当我们在训练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根据孙军长的要求,完全按照美国人的动作来训练了。

    这一小点的改变,或许当时在国内是很难实现的,毕竟在印缅战区,武器的供应(相比国内)太充足了。

    被袭

    日本军队军纪很严格,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时候,是不能下战场的,而当士兵所在的师团被打退撤离后,一部分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士兵是无法回到原来所在的师团的。于是,他们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散兵。由于中国军队的节节胜利,当时在印、缅的日军散兵有几千人。

    于是,偷袭军营、放冷枪就是他们常干的事情。

上一章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在同一面战旗下·中国二战老兵回忆录简介 >在同一面战旗下·中国二战老兵回忆录目录 > 一些串起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