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庸风雅改头换面
笙自然心知肚明。那晚,杜月笙在公馆里和一帮朋友推牌九,其中有一位捕房的总探目。赌兴正酣的时候,那位总探目忽然起身告辞:
“杜先生,抱歉,今晚有行动,我要先走一步了。”
“有啥行动?”杜月笙一边理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还不是去捉邹韬奋,封生活书店。这帮家伙一直在骂你,今朝给他们吃点苦头。”
“算了,算了。”杜月笙连连摇头。
“是警务处下的命令,我们哪敢违抗。”总探目为难地说。
“哦……”杜月笙沉吟一下说,“这班卖字的也不容易,何必捉他们到捕房受罪。你们还是在前门喊喊,让他们从后门口逃脱算了。警务处怪罪下来,我自家顶着。”
“好,就按杜先生的意思办。”
总探目执行任务去了,在座的门生、朋友,都埋怨杜月笙不该对那帮书生心慈手软。但杜月笙心里明白,他是不想得罪共产党人,所以才想出这种刀切豆腐两面光的计策。
那些探目到了生活书店,果然按照杜月笙的意思,在大门口装模作样,大呼小叫,等邹韬奋一班人从后门全部逃走,才一拥而入,自然一个人也不曾抓到,只在大门上贴张封条了事。
后来《生活》复刊,果然不再有对杜月笙的骂声。
广结名流耆彦
除开新闻界人物,结识其他有名望的学界泰斗,更是杜月笙梦寐以求提升身价的途径。对国学大师章太炎,杜月笙早就想结识,正苦于找不到机会,忽然收到章太炎的一封信。当翁左青把那封信交到杜月笙手上的时候,杜月笙眼睛都看直了。
“章缄?”信封上这两个字让杜月笙激动得心里怦怦直跳,“会不会是章……”
他急不可待打开信封,抽出信笺,果然,“炳麟谨上”的落款让他激动万分。
“真是章太炎先生的来信?”杜月笙识字不多,生怕自己认错了,赶紧把信笺递给翁左青。
“是的,是章先生的来信。”
原来,章太炎有个侄子住在法租界,因与一位颇有背景的人物发生房屋纠纷,双方相持不下。章太炎风闻杜月笙是法租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杜月笙写了一封信。
这对杜月笙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第二天,杜月笙立刻亲自出马,当天就为章太炎的侄子解决了困难。然后,杜月笙请翁左青给章太炎回了一封信,告知事情已经解决,并表示要去章太炎的苏州寓所专程拜访。
这次登门,给杜月笙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正是这次会面,他有了自己的大号。
当时,章太炎将杜月笙迎进会客室里,一番寒暄,章太炎惊讶于杜月笙的温文尔雅,谦恭有礼,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这使章太炎非常高兴,和杜月笙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闲谈中,杜月笙说起自己的祖籍,本是浙江海宁,世代以养蚕织丝为业,后来才搬到上海浦东高桥。章太炎的祖籍也是浙江海宁,如此一说,两人居然还是同乡,关系自然拉近了一层,谈话的氛围也愈加宽松。
杜月笙又谈到自己的名字,说自己生在阴历七月十五,是传统的“鬼节”,那天月亮正圆,所以父亲给他取名“月生”。
杜月笙一直说着,却见章太炎一直没有应答,好像凝神屏息在思考什么事,以为章太炎先生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正不知怎么结束这个话题,章太炎却开口了。
“杜先生,老朽给你换个名字可好?”
“好!好!”一听国学大师要给自己改名字,杜月笙感到非常荣幸。
“老朽给你换一个名字,就叫‘镛’,号月笙,生字头上加一个竹字头的‘笙’。”
杜月笙听的一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