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庸风雅改头换面
水,茫然地看着章太炎。章太炎笑笑,接着给杜月笙细细解释一番:
“《周礼》上讲,东方之乐谓‘笙’,笙者生也,所以改称‘月笙’。同时,又以同疏:‘西方之乐谓镛’,镛者功也,所以名镛,号月笙。杜先生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杜月笙虽然听得不甚明了,但也晓得个大意。总之这个名字比原先的名字要文雅,有讲头。更重要的是,这是国学大师章太炎先生给自家取的名字,这是何等荣耀的大事体!他赶紧起身离座,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在章太炎面前一躬到地,毕恭毕敬地施了一个大礼。
“多谢章先生赐名,从今天起,晚生就叫杜镛了。”
这一次登门拜访,奠定了两人“平生风义兼师友”的深厚交谊。当杜月笙告辞离去之前,悄悄把一张两千银元的钱庄庄票,压在了茶杯下面,这是他的贽敬。以后,他每月都会派人送一笔款子到章公馆,接济当时境况并不太好的章太炎。
而杜月笙与大律师秦联奎,却是相识于赌台之上。
一般人都是尽量回避至亲好友同桌共赌,免得涉及输赢伤了感情。杜月笙却恰恰相反,以赌会友,历来是杜月笙结识朋友的妙法,而且屡试不爽。他把赌台当作了交际工具,结交了不少情同手足的“割头朋友”,严老九是一个,还有一个玩老千的吴家元,在知识分子之中,也是半生中对于杜月笙帮助颇大的,便是上海名律师秦联奎。
杜月笙搬到华格臬路新宅后,曾在公馆里大设赌局,场面大得惊人。盛宫保、盛宣怀的几位少爷小姐,上海叉袋角豪门世家的小开朱如山,地产投机大王钟可成等,都是杜公馆的座上客。其豪华盛况,可谓一博万金。仅两个月积攒下来的头钱就有五六十万之多,当时吃一桌鱼席不过五六块大洋,普通人家的娘姨一月工资只有一两块大洋,五六十万大洋足够开几爿像样的工厂了。
秦联奎执业不久,小有积蓄。听说杜公馆的赌局场面豪奢,年少好奇,便托朱如山带他去开开眼界。那晓得一入赌局,便控制不住自家了,就想小试两把。人家推磨庄牌九,他试着押了几注,不想转眼之间连输4000大洋。4000大洋对执业不久的秦联奎来说,绝非小数,心里后悔不跌,极为沮丧。悻悻地拿出一张庄票,付了赌账,黯然离去。
由于秦联奎第一次进杜公馆赌场,又是杜月笙的好友朱如山带来的朋友,杜月笙对他自然注意。见秦联奎输了钱怏怏而去,就向朱如山打听秦联奎的情况。
“你这位朋友是做啥事体的?”
“是个开业不久的小律师,原本是带他来看看热闹的,不曾想他竟下起注来了。”朱如山摇着头说。
听说秦联奎是做律师的,杜月笙当然愿意结交,他当即寻出那张4000元的庄票,丢给朱如山。
“当律师靠的是动脑筋、费口舌,能有几个铜钿好赚?你把这个钱还给他。”
见到这张“退票”,能言善辩的秦律师一时百感交集哑口无言。这笔钱对他来说,确实来之不易。可他本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收下这张“退票”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
“杜先生绝没有轻蔑之意。”朱如山劝慰说,“杜先生自家没念过什么书,一向赏识读书人。你刚刚执业,他怎么好赚你的钱?以后你会晓得,杜公馆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派送出去的钱一律不得收回。”
秦联奎收回了庄票,由于感念杜月笙的豪爽、义气、善解人意,便经常前往杜公馆行走,两人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秦联奎也成为了杜月笙的义务法律顾问,为杜月笙处理法律事务,甚至运筹帷幄,可谓殚精竭虑。
此外,当年上海滩的“才子律师”江一平;留法博士,后担任国民党上海地方法院院长的郑毓秀;乃至曾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的章士钊,以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