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医天下者不自医
氲氲,有一股说不出的缠绵相思之意,好似江南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时,轻轻飘着毛毛雨,天仍旧是蓝的,甚至有轻微的日光洒下,可嗯的心里心外都弥漫这湿意。
放眼望去,只山坡上有坟茔三座,安静地休憩在蓝色的花海中。
阿珩没有跟随梅花鹿前行,突然爬上山坡,跑到坟前,分开半人高的蓝色山茶花,看到墓碑上分别写着:
爱妻神农听訞之墓,夫神农石年泣立。
爱女神农女娃之墓,父神农石年泣立。
爱女神农瑶姬之墓,父神农石年泣立。
阿珩第一次知道尝遍百草的炎帝神农氏的名字是石年,她摸了摸墓碑上的字,这并非刻印上去,而是用心头精血直接书写而成,一个墓碑就是无数滴宝贵的心头精血,写字的人在用生命哀怮。
炎帝只娶过一位妻子。一千多年前炎后就已经去世。这千年来,各族出于各种目的,纷纷进献美貌贤德的女子,却全被炎帝拒绝了。众人猜测的原因各种各样,最可靠地解释是如果再里炎后,势必会令一族坐大,炎帝不想打破现在各族之间的均衡,所以虚悬后位。
阿珩凝视着墓碑上的字,心内暗想,也许所有人都理解错了原因,炎帝只是为了一个时间最简单的原因虚悬后位。
梅花鹿看他们没有跟来,不解地鸣叫催促,阿珩站了起来,回头看到蚩尤站在山谷中的小径边,仰头看着她,目光柔和且坚定,似乎不管她流连多久,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在一片波涛起伏的蓝色忧伤中,他好似成了唯一的明亮。
阿珩心中急跳几下,不管直视蚩尤,向山坡下冲去,蚩尤展颜而笑,温柔地说:“慢一点,别摔了。”
梅花鹿朝着他们穿过山谷,到了一片开阔的山地,颜色顿时明媚起来,一方方的田地,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
一个穿着葛麻短裙,卷着裤脚的老者在地里劳作,听到鹿蹄声,他直起身来,扶着锄头,笑看向他们。
眼前的老者咋一看面目平凡,穿着普通,再看却生出高山流水,天地自然之感,阿珩心中一震,明白这就是三帝之首的炎帝了。
炎帝说:“没想到蚩尤还带了客人。”
蚩尤开门见山地说:“解药,两份!”话还没说完,他就成了强弩之末,软坐在田埂上,唇角全是黑血。
炎帝把一颗解药递给蚩尤,“这毒药只有一份,解药也只准备了一份。”又对阿珩说:“小姑娘,让我看看你。”
阿珩把手递给他,炎帝把了一下她的脉,含笑问:“为什么要把毒引入自己体内?”
阿珩瞪了蚩尤一眼,对炎帝说:“不是您想的原因,我是他的债主。”
蚩尤把手里的药丸一分两半,自己吞了一半,剩下一半递给阿珩,炎帝说:“即使你天赋异禀,能撑到现在也到了极致,还是光给自己解毒来吧。”
蚩尤没理他,只看着阿珩。
炎帝眼中有了诧异,仔细看着阿珩,“小姑娘的毒暂时没有事,我会立即再给她配置解药。”
蚩尤想了想,把剩下的半颗药丸丢进嘴里。
一直颜色赤红地鸟飞落在炎帝肩头,炎帝取下它爪上的玉简,看完后苦笑着问:“轵邑的火是你放的吗?”
蚩尤闭着眼睛不回答,他的双手插在土地中,脸色渐渐好转,整个山坡上种植的灵花异草,甚至连徒弟的颜色都在迅速黯淡,就好似整个大地的光华都被蚩尤吸纳了去。
阿珩惊骇地看着,炎帝说:“他是自己悟得了天道,功法自成一套,非我们的理解。”
阿珩呐呐地问:琅鸟被捉住了吗?
炎帝轻抚了下肩头的赤鸟,赤鸟展翅而去,“我已经传命让榆罔把换鸟看好,不会让祝融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