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恨水长东(五)
,一个女人应有的嫉妒之心,做了一生都无法挽回的事,彻底改变了你的命运,于您,这很难说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张老头的声音如悯似悲,仿佛一个超脱于世人之外,冷眼看世界的精灵一般,清冷华丽却又如此冷酷:“他知道他说得每一句您都会相信,无条件的相信,他也听得懂你冠绝天下的琴音之中所隐含的野心,因为你和他都是明家的人,自古以来,明家无论男女,皆是代代英才,世世豪杰,作为明家的人,你如何安于平凡,又如何能做到平凡呢?”
“于是他慢慢地引导你,造就了光华四射的大妃娘娘,让您走向荣华富富,权势荣宠,而其代价便是最终让您伤害了一个最不应该伤害的人,她本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你却强迫自己将她想成了世上最不堪的人,同她反目成仇,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甚至是您自已才能说服您自自己,有勇气去取代她在您夫君心中的位置。”
碧莹不由看向我,泪如泉涌,混身抖得要散了架,我从她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她的世界是已然崩解,她一直所拥有的一切,骄傲,自尊,名声,权利,地位,良心,执着,人生的情爱,甚至是恨,倾刻间土崩瓦解,化为虚无,变得如此可笑,我本该兴灾乐祸,大声嘲笑她,可偏偏心中那一股强烈的不忍和辛酸涌起,我定定地看着她,流泪颤声说道:“别说了。”
然而张老头却不顾我继续冷冷说下去:“其实,大妃娘娘,以您的才貌本无须这般借着花木槿之名在撒鲁身边终日战战競競,残害偶得宠幸的宫人,以保全大妃的地位,”他不动生色地走到碧莹面前,似是替碧莹挡开了果尔仁,“七年前叶护顺水推舟地救下了娘娘,认下了大妃娘娘做义女是因为明仲日,如今叶护又在天祭宫变中救下娘娘,不仅仅是因为娘娘的身体里流着明家的血,叶护要再一次利用大妃娘娘的血打开这个银盒,取出这最后半块的紫殇,好轼杀撒鲁尔陛下。”
“还有一个最重要也是最无奈的原因,”他的眼中闪着冷嘲,瞥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正如同花西夫人之见,上面那个也快被弄疯了的可汗陛下对您还是动了真情了,他必竟还是爱上您。”
卡玛勒慢慢移动身形,我翻身取出金箭,架在金弓之上,对准了卡玛勒,充满了杀气,而张老头的混身似也紧崩起来,口上却依然笑道:“叶护老大人,关键时分,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您还想在最后时刻将大妃娘娘做人质去要挟撒鲁尔吧。”
话音还没有落,果尔仁冷笑不变,长矛长却已刺出,张老头手中的长鞭已化为一条乌龙,霍然有声地地甩向果尔仁,挡开开果尔仁的长矛,却不想果尔仁的袖中甩出两道银光,闪向碧莹的左脚和张老头的左肩,张老头身手敏捷地闪开,碧莹却惨呼着倒地。
她想挣扎着爬起,却不停地打着趔趄地滑倒在地,每次挣扎,脚踝上的血便越是汹涌,最后连身下也开始流血了,她捧着肚子,痛苦地嘶叫了起来,华贵的衣袍沾满了从身下流出的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慢慢汇聚成流,诡异地淌向那护坛池中。
果尔仁对卡玛勒叫道:“快些,结界马上就要开了,快些取走紫殇。”
卡玛勒口中诺着,长刀也襞向了我,弓箭须要射程和距离,我延着四壁飞奔,仗着轻功比游牧民族出生的卡玛勒高一些,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回头张弓即射,黄金箭处,卡玛勒的手腕钉在那里,他嘶声痛叫着,我正待射出第二箭,结果了他,果尔仁却冷笑着射出一枚暗器,打偏了黄金箭的方向,卡玛勒惊惧地看着流星般地黄金箭险险地划破他的脖子,钉在他的耳边。
果尔仁左脚踢飞了张老头,身影一闪,晃过我射向他的金箭,闪电般地来到我面前,当胸一掌,把我打飞了出去,落到碧莹的脚下。
张老头也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嘴角也是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