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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莲城一愣,走出殿外依言交代之后,夏朗便忙着带一干人赶回紫极宫。
而她沿着通往内朝的长廊快步离开,就怕耽搁了时间,比皇上还晚抵达紫极宫。内朝长廊盘曲如带,上覆顶檐两侧围栏的阁道,转弯之处尽是不同美景,让她不时分神,幸好仍赶在皇轿之前进了紫极宫。
黑拓天一入宫门便人内室,换了一身玄色便袍后,这才走到已布好膳食的几案之前。
“你们都退下。”黑拓天看了夏朗一眼。
夏朗领着人快步退下。
褚莲城想着自己似乎不在那退下行列中,可此时她上前也不是、退下也不对,只好呆然伫立着。
“上来侍候。”黑拓天拍拍身边座位,看着快成了石雕的她。
褚莲城想到上次侍候的结果,心不禁跳快了几下。
她紧了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上前,还没开始做什么,他便已拿起一本奏折阅读。
他近来都是这样边看奏折边用膳的吗?
黑拓天看她一眼,微微挑眉。
“陛下请用。”她一手执小碟、一手执筷将食物送到他唇边。
他张口吃了泰半瞎食,目光却没离开过奏折一寸。
她注意着他是否已咀嚼完毕,目光自然没法从他脸上移开;可看得久了,便刃心不住开始打量一深目高鼻、峻眸有神,薄唇优美、气势傲然,他一长得可真好看。
纂地,他利眸与她的对上。
她的手微颤了下,倒抽一口气,立刻拿起另一小碗面食。“此是鳗面,以蒸鳗入面,再以鸡汤揉之,用鸡汁、火腿汁、蘑菇汁煮之。”
他看着她的眼,吃下那口。
她垂眸,再举箸要夹菜时,黑拓天的大掌忽而覆住了她的手,牢牢一握。“不必。”
他起身走向书房,头也不回地说:“备笔墨。”
褚莲城立刻上前,站在几案旁静静地研墨。
“你坐。”黑拓天命令道。
褚莲城看着仍站着的黑拓天,想着他刚用完膳,坐着怕会积食,只好当着他的面坐下。
她铺好纸绢,执笔仰头等他开口。
黑拓天看着她不慌不乱的举动,便觉得心也跟着安适了下来,这才开口说了一串指示。
她在脑中思索过一回,便落笔写下。
半个时辰后,他交代完事情,起身走向外室。
她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恭送。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北墨官服尽是玄色,官位之不同取决于衣摆刺绣花色。她一名书吏郎官,着墨袍蓝绣,一身庄重之色,衬得她脸色皙白,黑童莹亮。
他想起他登基时,她所穿的那身月牙白,决定待会让夏朗再替她打理一些同色衣料。
“以后用膳时便过来。”他说。
她蓦地抬头看人他眼里,神态微窘,却仍尽可能自然地说道:“陛下用膳时,若能暂歇国事,对身体较好。”
“知道了。”
她松了口气,想说这样她便不用次次来侍候他用膳。
“但你还是得过来。”
见她脸色一僵,面上写着百般为难,他心情于是变得极佳。
他不曾让人这般“食过”因为想顾食他之人全都居心拨测,可他知道她待他不同,因此才会让她这般对他。
“怎么?你今日到武凰殿不正是要去哄朕用膳吗?”
“我没有要哄……”话脱口后,便发现自己的大不敬,随即低眸道:“臣不敢,臣是担心陛下龙体。”
“担心朕,就把你自己照顾好,免得朕多操烦。”他上前挑起她下颚,不悦地眯起眼。“眼下淡青为何如此严重?方才进门时,并没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