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投奔鲁家,甫顺安更名换姓隐身世
,我们在此地又见面了。”
“这叫想分也分不开哩。”挺举轻轻拍他,苦笑道,“这屋子里都是空棺,正好睡人。躺在棺里,盖上盖子,蚊子就叮不上了”。转身折腾一会儿,打开又一个棺材,把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垫上,钻进去,“睡吧,快到子时了。盖棺时错道细缝,否则闷气。”
顺安答应一声,安心地钻进棺里,亦将包袱枕在头下,盖上棺盖。
葛荔几乎是一路蹦跳地回到家里的。
堂上亮着灯,申老爷子端坐于堂侧的木榻上。老爷子从不睡觉,一到夜里就打坐,一旦进入定境,比睡死还沉,喊他不应,摇他不动。
“老阿公,”葛荔一股风般旋进门里,搂住他脖子,“介晚了,你哪能还没入定呀?”
申老爷子没有睬他,但上眼皮稍稍动了动。
葛荔叫道:“甭装了,我晓得你灵着哩,也晓得你是在等人,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呀,”申老爷子睁开眼睛,“我这就要入定呢。”
“嘻嘻,”葛荔笑道,“小荔子不回来,你这心哪能定得住哩?老阿公,你这算算看,小荔子今晚遇到个啥人?”
“去赶大比的那个小子。”
“咦,你哪能——”葛荔惊呆了,愣一会儿,回过神来,扑哧笑道,“老阿公,这次你可失算喽!”
“失算就失算吧,老阿公入定喽。”话音落处,申老爷子的眼睑完全闭上。
葛荔晃他几下,见他不理不睬,摇头叹道:“唉,跟你这根老木头,真就是没啥好讲哩。”嘟哝几句,松手走到院子里,舀水洗梳。
挺举是被不远处的几声马嘶惊醒的。
挺举顶开棺盖,起身走到门口,望一眼,折回来,掀开顺安的棺材,拍拍他的头:“阿弟,起来吧,日头一竿子高了。”
顺安这也爬起,摸摸头皮:“乖乖,瞧这一夜过的。”
二人走到外面,放眼望去,眼前全是坟堆和墓碑,又看到一个类似牌坊的东西,上面写着“义冢”二字,皆吃一惊,方知他们是在公所的公墓旁边过了一夜。
不远处,许多人聚作一堆,探头看向隔墙的院落,好像在议论什么,模样都很兴奋。
顺安急走过去,见他们全都躲在一个廊道口,头伸向院子里。顺安记起,远处的那座大门正是昨夜老人引他进来的地方。
顺安凑近一个年轻人,冲他笑笑,正要开口说话,年轻人朝他嘘一声:“小声点。”
顺安点点头,嘴角努向那堆人,压低声:“看啥稀奇哩?”
“大事体嗬!”
“什么大事体?”
“你是刚来的吧?”年轻人打量他一眼。
“是哩,昨晚刚到,这还没弄清爽南北东西哩。”
“晓得了。”年轻人指着院子两侧的雄伟建筑,“看到没,东殿是关爷殿,西殿是济元堂,今朝堂里要开公董会,阵势大哩!”
“公董会?”顺安愣了,“是些啥人?开啥公董会?”
“公董呀!就是咱这四明公所的所有公董,个个都是大阔佬呢!看,又来一个。”
话音落处,一身西装革履的鲁俊逸迈着大步从远处的大门口急走过来。有人迎上,将他让进旁边一座大殿。
“晓得这是啥人不?”年轻人小声问道。
顺安没有吱声。
“呵呵呵,”年轻人不无得意,介绍道,“我就晓得你不晓得。他就是茂升钱庄的鲁老爷,银子粗去了。再过几年,不定会超过查老爷子哩。”
“查老爷子是啥人?”顺安问道。
“哎呀,”年轻人急道,“你连查老爷子都不晓得,哪能在这上海滩混哩?这告诉你吧,查老爷子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