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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科举梦碎杭州,三兄弟共赴上海滩


    “一桩科场旧事,是我亲眼所见。”

    “阿哥快讲,我正要了解一下科场呢。我是冒牌生员,万一有人谈起科场,一问三不知,岂不难堪?”

    “光绪二十三年(公元1897年),也就是丁酉科乡试,我第一次陪阿爸来此大比,亲眼看到一幕场景。排队进场的各府生员中,有十二人竟然是白发皓首。后来听阿爸讲,他们年纪最轻的八十一岁,九十岁以上的就有五人。”

    “天哪,”顺安惊叹道,“九十多了还来赶考,能拿动纸笔否?”

    “他们不但拿得动笔墨,而且还像年轻人一样在三尺见方的号舍里熬过了常人难挨的九天九夜,试卷更是干净整洁,文理明顺,功力丝毫不减年轻人哪。”

    “啧啧啧,我是服了。”顺安连声赞叹,“阿哥,我想问问,他们这些人,有考中的没?”

    “于他们而言,考中考不中并不重要。”

    “那……啥子重要?”

    “读书人的尊严。”

    顺安恍然不解:“啥叫读书人的尊严?”

    挺举的眼前浮出伍傅氏,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你阿爸为个啥?为个读书人的颜面,为个心性自在……你阿爸走了,姆妈这也想透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读书人该当有个读书人的活法。身为生员,你不去大比,反而去跟一帮大字不识的粗俗下人拼钱钻营,颜面何在?”

    “阿弟,”挺举顿住脚步,一本正经地看向顺安,“读书人的尊严就是活到老,学到老,考到老。”

    “呵呵呵,”顺安一下子乐了,“阿哥,这话……听起来不像是阿哥该说的嗬。”

    “为什么呢?”

    “因为就我所知,阿哥从来就不是个书呆子啊。”

    “这与书呆子什么关系?”

    “哎呀,阿哥,”顺安有点急了,破解道,“这么说吧,书呆子就是读书读成个白痴了。读书为个啥?无非是为个功名。功名是个啥?功名是个天生尤物,花容美女,赏心悦目,人人都想得到。可是,此等尤物,只有抱在阿哥这样的年少英豪的怀里方才受用。对于耄耋老人来说,即使她们躺在眼前,花枝招展,伸手可触,又有何用呢?此时的功名,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话到此处,许是觉得所打的比方实在天才,顺安止不住又笑起来。

    挺举既没笑出来,也没有驳斥顺安,因为他无法驳斥。

    是啊,青灯积学,皓首穷经,那些耄耋老人穷其一生,孜孜以求,不为功名,为的又是什么呢?父亲生前已从经卷中拔出,转而钻研医书,说明他是主动放弃,会不会是他已经悟出什么,却又不肯讲出呢?

    挺举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因天色尚早,毋须赶路,挺举、顺安也就晃晃悠悠地走着,途中又饱餐一顿,抵达贡院街时已是后晌。

    二人沿贡院街由东而西,边走边看,尤其是顺安,看不尽的稀奇,不住地问这问那。

    贡院街是条老街,据传是宋代始建,前后历经八百余年,在明代有号舍近五千间。及至清代,号舍更是一增再增,康熙年间竟达一万二千余间,成为江南一带最大的乡试场所之一,规模上仅次于南京的江南贡院。

    挺举、顺安走在一道高大的围墙外面。墙内就是号舍,也即生员的做题之处,高约六尺,深约四尺,宽约三尺,一个挨一个,就如鸽子笼相似。号舍之内,左右两壁皆是砖墙,离地面一二尺间各砌出上、下两道砖托,置两层木板,上层为桌案,下层为坐凳,考生白日伏案考试,夜晚困倦时,就把上层木板取下,拼入下层,蜷缩休息。三场大比,七夜九日,老少考生不得出这号舍一步,出去即为放弃。

    走到贡院正门时,二人不约而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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