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想从一个家搬去另一个家就搬去了啊,他他妈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艾贝蒂这么对我说。
我点头,同意。
“可他这么来‘投奔’你,你将其拒之门外,好像过于残忍了吧?”我看向她,说。
“其实,他说的原因我不信。说水晓君不热烈,人家不热烈能为了他私奔来上海?”今天的艾贝蒂神情和过去完全不同,简直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
现在的她,终于在和英昊的拉锯战中占得了上风,她期待已久的上风。
毕绿把这事第一时间就跟英飒说了。她说的时候带了点自己的意思在里面。这已经是她跟英飒在一起的第四年,她也等了足足四年。现在的毕绿早已不是三年前刚到上海时的毕绿,她有了自己的朋友、社交圈、工作圈和人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坚持着一份爱,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再这么无端地把青春耗费下去。其实换工作,是她动的第一步。被动太久了,她需要一点主动的权利。
英飒对于英昊闹分手的事情也很诧异,后来才知道,是水家人闹逼婚发的端。那个水晓君在得知英昊要离开自己时,选择了自杀。她割脉,但不是躺在家里,而是选择在居住小区的中心花园里。可想而知,保安很快就发现了她,将她送去医院。水家的人也第一时间赶来了上海。在医院里,英昊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水晓君也在病床上哭得天昏地暗。第三天,水家一行人把水晓君带回北京了,并且警告英昊以后走着瞧。
就这样,仅仅一周的时间,英昊便结束了旅馆寄居的生活。他回到和水晓君同居过的地方,一开门进去,傻眼了。房间里是一片狼藉,能砸的几乎都砸坏了,不能砸的也被泼上了食用油。水家的人,把恨发泄到了极点。
英昊将行李放下,反锁了门,一个人慢慢地整理房间,把该丢的全都丢了,该洗的也彻底地清洗一遍。墙上还有他和水晓君一起的宝丽莱相片,上面的人笑得挺开心。忽然之间,他觉得整个生活失重了,艾贝蒂如今的态度又让他看不懂。以后该怎么办?这事情到这儿是结束了吗?他心里,完全没底。
快过年了,毕绿打算把外公外婆接来上海过年。他们两个老人家自出生起,就没有出过四川省。毕绿觉得,是该让他们享福的时候了。可一到年关,那些讨债的又开始猖獗起来,他们学港台警匪片里那样,挂一把铜锁在铁门上,以示再不还钱可能还要锁链条泼汽油。艾贝蒂一打开房门,被这情形吓了一跳。
“铜锁春深锁二乔啊?”她招呼毕绿来看。
毕绿一看,有些心烦了。这外公外婆都是年纪大的人,这样可怎么受得了?于是,她给房东王伯打电话,跟他说已经被讨债的骚扰得不行,必须要他自己回来处理。
王伯在电话里打太极,说正在越南沉香厂里标香呢,标得下这一块黑棋楠的话,他下辈子就不用愁了。艾贝蒂抢过电话来发了狠话,她说王伯你就别装了,你再不回来处理这事儿,我们下个月起就不缴房租!
“黑棋楠,他以为黑棋楠是给他那样的人标的吗?十来万的赌债都还不了,要躲出去,还有钱去标黑棋楠?放屁!”艾贝蒂气坏了,从冰箱里掏出一枚血红的西红柿来啃。
在大学里,艾贝蒂选修过品香课程。她知道一公斤黑棋楠的价格,差不多五十万美金呢。王伯能标,谁信!况且这东西,因为有短暂的迷幻作用,是能随便就带入境的吗?正说到这里,家里的电话又响了。是英昊。
毕绿把电话递给艾贝蒂,她却摇摇头,张着嘴巴变化口形,告诉毕绿说自己不在。
毕绿说:“英昊啊,艾贝蒂刚才出去了,好像是去什么地中海餐厅拍片子。我等她回来后让她给你回电吧。手机?噢,她手机可能没电了,所以关机。”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