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毅和张培说：quot;是咯，要随时向战士们说明，我们到陕甘宁边区作战的意义。quot;他低头沉思，有些激愤。quot;前去的路子是艰难的。但是，你们要给战士们特别说明：毛主席在西北亲自指挥我们作战，这就是胜利的最大保证。好吧，你们立刻去组织战士们渡河。我去看看司令员是不是上来咯！quot;

    卫毅迈开稳实的大步，向河边走去。他走了几步，回头看：张培还站在原地望着河西陕甘宁边区的千山万岭，眼睛一眨也不眨，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颤动。

    卫毅喊：quot;张培，走哇！你们营马上就要渡河。quot;

    张培缓缓地走到卫毅跟前，嘴唇有点抖动，说：quot;参谋长！我，我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延安去。quot;

    卫毅瞅着张培，心里也在翻腾，说：quot;张培，着急没有用。

    ……我们要去和敌人干一场，要结结实实和它干一场！quot;他举起右拳，从空中猛地劈下来。

    长城外刮来的风，带来满天黄沙。战士们向渡口边移动，风把衣服吹得胀鼓鼓的，沙子把脸打得生痛。

    大风卷起黄河浪，冲撞山崖，飞溅出的水点子，打在战士们身上、脸上。河上游，有几只小木船，乘风顺水下来了。它们有时爬上像山峰一样高的浪头，接着又猛然跌下来；有时候被大漩涡卷起来急速地打转转，像是转眼就要覆没了，可是突然又箭一样的破浪前进了。船上的水手，quot;嗨哟--嗨哟--quot;地呐喊，拚命地摇浆，和风浪搏斗。

    河岸上挤满准备渡河的部队、战马和驮炮牲口。有许多战士齐声向扳船的人喊：quot;扳哟--加油啊！扳哟--加油啊！quot;有几头高大的驮炮骡子，被人们的喊声和黄河的吼声惊吓得在河滩里胡跳乱蹦。炮兵战士在追赶跑脱的骡子。指挥员们都非常忙迫地布置过河的事情。参谋工作人员来回奔跑。通讯工作人员，有的骑着马去传达命令，有的在检查河边刚拉好的电线，有的背着电话机正把电话线从山口向河边拉。

    第一营营长刘元兴，把帽子拿在手里抡着，吼喊：quot;通讯员！喊一连连长来。跑步！quot;

    小通讯员一忽溜，向后边跑去了。约有两三分钟的时光，通讯员跟一个青年指挥员跑来了。这个青年指挥员跑到营长跟前，左手按住腰里摆动的驳壳枪，脚后跟一靠，敬了礼。端铮铮地站在营长身旁，等候吩咐。

    刘营长没还礼，也没吱声，脸色黑煞煞的，很恼火。他回头把第一连连长周大勇瞅了一眼，像是满肚子火气消了大半。他想：quot;行！不管把什么任务交给他，保险出不了漏子。quot;

    周大勇长得很匀实，肩膀挺宽，个子不算顶高，可是比中等个子的人高出半头，长方脸儿，两道又宽又黑的眉毛下，有一对顽强的睛睛闪闪发光。他站在营长身边像在地上扎了根，让你觉得，就是上去三五个小伙子，也休想推动他。

    刘元兴搓着手，说：quot;吕梁山上冷，黄河边更冷！quot;

    周大勇说；quot;营长，蹦跶几下满身是火。quot;

    刘营长说：quot;嗬！年纪不饶人。我要像你那样年纪，又有你那一彪个子，就跳到冰窟窿里也不害怕！quot;

    周大勇笑了；quot;七老八老，你才三十四呀！quot;

    quot;那也比你多吃十年饭啊，同志！quot;

    敌人飞机在河对岸疯狂地俯冲、扫射。刘营长望着翻腾的黄河，说：quot;狗娘养的，你再扫射还能挡住老子过河？周大勇，你们连队先过！quot;

    quot;我巴不得有这一声命令。quot;周大勇眼里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