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经常迟到，但从没让耿林恼火过。他很愿意见到娄红之前一个人呆一段时间，仿佛这样便把他的幸福拉长了。

    quot;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别看平时约会我老迟到。quot;

    耿林看着娄红，没说话，因为他还没摸准娄红眼下的情绪状态。

    quot;你不觉得是这样吗？quot;娄红见耿林没回答就强调了一句，quot;你多等我一会儿，但最终你还是能把我等来。而我等的，可能是永远不会来的。quot;

    quot;你等什么？quot;耿林从心里往外不愿顺着这个话题谈下去。

    quot;我等你啊。quot;

    quot;我不是在你身旁嘛。quot;

    quot;作为别人的丈夫。quot;娄红轻声说，但这话让耿林感觉是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身体，撞到后面的墙上，又弹回来再一次射中他。

    quot;你好像说过你不愿意过婚姻生活。quot;

    quot;对，但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是别人的丈夫，你觉得这感觉很美妙吗？quot;

    quot;当然不。但我不懂你为什么今天又提起这事，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当然要离婚，而且我也一步一步地做了，我现在搬出来，然后我会跟她提，但这需要点儿时间。我觉得你一直都是很理解的。quot;耿林说到这儿，服务员送上凉菜。

    quot;我现在还是理解的，谁知道我今天哪根筋不对了，乱说一气。来，尝尝这个菜，我们说点儿别的。quot;娄红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大口吃碎蘑菇泥。

    但娄红过高估计了自己的控制能力。在他们快吃完饭的时候，耿林问她吃完饭去哪儿，这又勾起了娄红刚刚压下去的坏情绪。每次他们商量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娄红都觉得受伤害，尽管一开始她就清楚自己爱上的是有妇之夫。这个前提在刚开始的时候帮过她的忙，但慢慢地就失去了作用。她开始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觉得自己的世界因为这个爱情变小了：quot;山下quot;饭馆，quot;身后quot;酒吧，他们的小屋，再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当然，娄红喜欢他们在小屋里能做的一切事情，但她和所有的年轻姑娘一样，也对外面纷繁的世界充满兴趣。

    quot;去身后怎么样？quot;耿林见娄红半天没说话，便又提议了。

    quot;今天又不是周末，quot;娄红显然不赞成，quot;不是周末我不愿去身后，没意思。quot;

    quot;那我们回家？quot;耿林试探地问。

    quot;你没有什么朋友吗？我们可以去看看你的朋友。quot;娄红不想回小屋，她不觉得那是家，而是一张和男人睡觉的床。

    耿林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了一遍自己的朋友，没有找出一个此时他能和娄红一起探望的。

    quot;去看看王书他老婆彭莉怎么样？quot;娄红说，quot;我很同情这个被自己爱人骗了半辈子的女人。quot;

    quot;你别这么说吧，如果她不知道，她的幸福就是真的。quot;

    quot;男人的逻辑。quot;娄红轻蔑地说了一句。quot;好了，不难为你了，我们去逛商店吧。这时候的商店人少。quot;

    quot;好的。quot;耿林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心里清楚，一来这儿附近的商业区离他家很远；二来刘云不喜欢逛商店。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想象在大街上，在他和娄红在一起的时候碰上刘云。

    但发生了另一件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让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他总有点儿不安。

    在即将打烊的时间，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