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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我只是厌恶。厌恶与惧怕是不同的。是深深的厌恶使我离开了。我将在这种回顾和独守中积蓄力量,特别是认识的力量。我不是退却,而是在前进。在这个严峻的时世上,我从来不相信退却。我不止一次看到撤退者到了最后,又去做丑恶的苟合者。因此,我请老师不要把我划为quot;撤退者quot;一群。
您多次表达的一个意思就是,让我超脱或超越于○三所的斗争;还启发式地问:如果你的导师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仍有那么多人维护quot;瓷眼quot;?可不要一叶障目啊,等等。
我已经详尽叙述了,这之后我想大概再无需解释什么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我不忍心让我的导师遭受一丝一毫误解,也不忍心我的老胡师走入一丝一毫的误识。
不用说,您这些看法都来自您其他的几个弟子和朋友。我现在想再一次直言不讳地告诉您:他们都是一些品行不端的小人,是污浊的人。如果说这时候要做一个超脱者,还不如说想做一个苟活者。我观察过,那些貌似超脱的家伙,实际上在关键时刻几乎无一例外地站在了恶势力一边。
我还常常听到有人鼓吹所谓的quot;大悲悯quot;,可惜对于究竟什么才是quot;大悲悯quot;一无所知。quot;大悲悯quot;不是同流合污的代名词,不是对丑恶的暗中送媚,更不是对迫害的悄声唱和;quot;大悲悯quot;恰是由现世的具体组合的,它尤其来自清醒的战士,来自面对生活的正义和决心,来自一份迎上去的勇气——这样长长的、不间断的历程,才能最后造就出一份quot;大悲悯quot;,才能最终通向那个quot;大悲悯quot;。
quot;大quot;不是无缘无故的,quot;大quot;是艰辛的汗水和殷红的血流浇灌才得以长成的。quot;大quot;不是享用的结果,不是因为等待了别人的供奉,它需要一个人自己冒着危难去寻找和追求……我的老胡师!
我的导师可不是简单一个quot;好quot;字就可以概括的。他是一个烈士,已经为真理殉身了……
他在这个时世沉默着、低吟着,怀念着自己先逝的师长和如水的岁月。我仍能记得与他在野外共住一个帐篷时,听他说的每一个故事。那时他还年轻,像蓬长的茅草一样葱郁旺盛。他那时足踏山野,对自己的事业迷恋到了痴处,迸发出无数烂漫奇想,对未来的一切都视为生长的、簇新的、即将结果的、光明灿烂的。他那时正处于热恋之中,爱上的是一个比他还要激进的、对天才不折不扣的崇拜者。后来他们结合了,再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家庭;这样过了十几年,他们分开居住了。他仍然像过去一样跋涉,她则没有力量跟上来。她已经厌倦了。于是他差不多一直一个人,只跟紧了自己热烈的理想。
他是个第一流的学者,更是个理想主义者,而且一生都没有松弛下来。那些难以忍受的摧折在他这儿都被坚定的意志磨碎了。他在专业上是个天才,这早由他那些闪光的著作做了最好的注解和证明;但他却没有仅仅龟缩到专业的壳内。
他就这样走向了信仰的高原,一个人迎接着扑面而来的寒风。
他能够一生清洁,拒斥污浊到最后一刻。他的一生如此完满,简直没有什么缺失。
与您的那些运送quot;耳食quot;者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公开教导和倡议我quot;原谅quot;、quot;宽容quot;一类,没有让我做这样的quot;老好人quot;和quot;君子quot;。他知道这个年头被喊得最多的就是quot;原谅quot;和quot;宽容quot;了,这类东西廉价得很。谁胆怯和亏心,谁就首先想到用quot;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