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１１一拨就通。

    王起明用最简洁的英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希望警方能够帮助他找到宁宁。

    电话里传出了警察冷漠的声音：quot;这个，恐怕我们帮不了什么忙。quot;

    quot;为什么？quot;

    quot;她１８岁了。quot;

    quot;１８岁又怎么样？quot;

    quot;根据法律，如果你把你的女儿——１８岁的女儿——关在家里，那么违反法律的，很不幸，是你。quot;

    quot;是我？quot;

    quot;对。如果你没有别的情况要报案，那么，我这里还有其它的……quot;

    王起明愤愤地不顾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quot;混帐法律！quot;他骂着。

    他们给自己所知道的宁宁的朋友都打了电话。

    没人知道她的下落，没人知道。

    郭燕说：quot;也许，也许，她会打电话来。让我们等一下。quot;

    他们放下电话。

    王起明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象关在笼里的豹子。

    终于，电话铃响了。

    郭燕抢先一步，说：quot;我来接！quot;

    她激动地拿起电话听筒。

    quot;喂！我是秀梅，你们快到工厂来吧，出事了。对，快来！quot;

    秀梅一见他们走进门来，就急忙迎上去，说：quot;老板，您看，上个礼拜我就提醒您，这批３３４肩上用错了线。可您说先冲出去再说。现在，您看！quot;

    她用手一指工厂门口堆放着的二十几箱退货。

    quot;退货？quot;王起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quot;全退回来了！quot;

    秀梅说到这儿，脸胀得通红，喘着粗气。

    王起明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他大声地吼叫起来：quot;退货了就怪起我来了！我难道就没叮嘱过你们吗？quot;

    众人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quot;是我让你们用错了线的？quot;他一边在工厂厂房里头转悠，一边发泄自己的一肚子怒气一肚子邪火，quot;打衣服的马虎，熨衣服的干什么去啦？包装的也是吃闲饭的吗？都干什么去了？

    我实话告诉你们，这批退货，里里外外一共是六万八千块；可别以为我手头有多少钱能挡住，实不相瞒，填窟窿的钱，我可是一个字没有！要想挣工资，要想吃饭，没别的，把这些货两天内重新打好，给人家送去；要不然，咱们一块挨饿——谁也别埋怨谁！quot;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嗓门越来越高，用词越来越严厉，一点面子也不留。

    郭燕在一边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丈夫心里窝的火有多一半是冲着宁宁来的。

    工人们不知道这一层，都低着头。

    quot;咱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在海外，找个活儿做，挣上俩我儿，可真是不容易。这么大拨大拨地退货，我可受不了，你们也该明白！quot;他说，quot;愿意干的，这两天加班加点，开夜车，把这点活儿赶出来；不愿干的，甭说别的，给我走人，我欢送！quot;

    这一番火爆爆的训说完，他一转身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临进门，他把办公室的门摔得山响。

    大伙放下手里头的活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静地，谁也不吭声。

    王起明如此凶神恶煞、暴跳如雷，这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的。他们都被这一阵狂风暴雨震慑住了，没人说话，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