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我们和工人的关系很好，这确实很重要，很重要。quot;

    quot;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关系？quot;

    quot;人家说咱们从来不摆架子，所以他们干起活来很痛快。quot;

    quot;我们这叫，干部和人群众打成一片；只有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才能够调动起广大群众的积极性。quot;

    quot;你这话，听着耳熟得很。quot;

    quot;我从小就是受这种教育，现在沾了这教育的光啦！quot;

    两人极为开心地笑了起来。

    quot;我饿了。quot;王起明低声地提醒妻子。

    quot;我去给你煮面条。quot;

    quot;他按住了正要起身的郭燕，说：quot;我有个想法。quot;

    quot;什么想法？quot;

    quot;下餐馆。我们该去餐馆吃晚饭。quot;

    郭燕愣住了，几乎张开了嘴，看着自己的丈夫，突然惊喜地抱住丈夫的脖子，高声叫着：quot;真的？走！我们这就走！quot;

    王起明努力从她的双臂中挣脱自己，笑着说：quot;是，这就走。可是，我们这样光着身子，哪个餐馆也得轰我们出去啊！quot;

    那是一家专卖川扬菜的中国餐馆。这里当然不是美国最好的中国餐馆，但是，却给他们印象最深。因为这是他们登上美国领土之后走进的第一家餐馆。

    他们点要的是烤鸭和一些其它炒菜。他们吃得太香了也太快了，简直象刮过餐桌的一阵飓风。

    王起明还不满足。他请老板把鸭架子熬成汤，汤里放下白菜、豆腐。quot;什么也没有白菜豆腐解馋！quot;他说。

    老板告诉他们，这家餐馆历来就有quot;一鸭两吃quot;的吃法。

    不一会儿，按照王起明的意思，鸭架汤端了上来。

    从那以后，王起明和郭燕只要一出货，就到这家餐馆来quot;一鸭两吃quot;，并且商量生意，讨论给工人的工资份额。

    这家餐馆成了他们的半个经理办公室。

    如果这家餐馆的老板是细心的人，或者说，他是个喜欢评论顾客的老板，那么，他会告诉他的亲朋好友，总来quot;一鸭两吃quot;的这对来自北京的夫妇，在后来的一年里，有着很大的变化，起码是在外表上。

    王起明最早来的时候，穿的是一条牛仔裤，不久，那条裤子换成了西装裤，上衣是熨得平平的，而且领带越来越高级、越来越漂亮。

    郭燕的服装也渐渐地起了变化，当然是朝讲究、越来越好的方向变化。不仅如此，她的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也增添了些金的或者银的首饰。再有一点也挺引人注目，就是她开始化装了，手指甲和嘴唇开始涂红，这确实使她变得更年轻更漂亮了。

    当然，发生变化的不仅是这对来自北京的年轻夫妇，也包括餐馆的老板。

    首先是这位餐馆老板对他们称谓的微妙变化。最先，他称他们quot;女士，先生，quot;现在则称他们quot;王老板，王太太quot;，经常要恭维一下王太太的新衣服，这都免不了要王起明多花几美元的小费。

    王起明对这些服务越来越适应。话说回来，要适应这些实在不用费力。

    有一回，王起明夫妇吃得耳酣脸热，十分有兴趣的时候，王起明猛地想起了什么，拉着郭燕离席，向后就走。

    quot;上哪去？quot;郭燕问他。

    王起明也不答话，直奔操作间。

    操作间里，蒸汽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