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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6-9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quot;

    我在你的文字中发现了诗意、发现了爱。你的某些散文像诗一样,但我没有读到过你写的诗歌。你写过诗歌吗?也许你现在的心态过于忧愤,不适宜写诗。但是,我凭着直觉,认为你在本质上还是一个诗性的人。

    告诉你,我最爱的就是诗,我觉得诗是文学艺术的至高形式。我常常携带一本诗集伴我度过火车、飞机上的漫漫旅途和孤灯白壁的茫茫长夜。有了诗歌,一节肮脏的火车车厢立刻就变得像宫殿一样美丽。

    俄罗斯诗人曼德尔斯塔姆有这样的诗句:

    人们需要诗歌,它将成为他们自身的秘密,

    令他们永远清醒

    并让他们沐浴在它呼吸之中的闪亮的波浪里

    我多么希望我们也沐浴在这quot;闪亮的波浪里quot;啊。

    最近我读了一本《北大诗选》,收入了从一九七八年到一九九八年这二十年间数十位北大学子的诗作。我发现,其中有不少的好诗。

    最好的当然是海子的诗,我喜欢他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都能够背诵了: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又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中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他十年前写的诗句。我真不知道--假如今天他还活着,还能够写出这样的诗句来吗?

    最近,我还读到一本名叫《沉沦的圣殿》的书,是我在飞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买的。机场里很少有值得阅读的书籍。而这本厚厚的书,在一大堆quot;官经quot;与quot;商经quot;之间峭然独立。

    我一拿起来,就放不下了,立刻买下来。有了这本书,此后飞机上的三个小时,我静静地阅读着,完全沉浸在一种圣洁的氛围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在飞机上。

    这本书的副题叫quot;中国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地下诗歌遗照quot;。在书中,我发现了一大批星光灿烂的名字,北岛、舒婷、郭路生、芒克……以及更多以前我不知道的、却同样重要的名字。插页里还有他们不少的照片,许多人我原来quot;只闻其名、不见其人quot;。于是,我将诗歌与诗人的照片一一对照--在一首哀伤的诗旁边,却看见一张作者微笑着的照片;刚读完一首典雅的诗,却发现作者原来长着一脸的大胡子。在对比与反差中,我获得了一种全新的感受。

    那是一个诗歌的年代,那是一个觉醒的年代,那是一个反抗的年代,那也是一个思想的年代。那时候,一首诗歌所引起的轰动,简直就像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经历了漫长的精神奴役的青年以及那些不再青春的quot;青年quot;,在诗歌中开发出一块青翠的精神绿洲。

    人心的温暖和坚韧,玲珑剔透地展示出来。

    那是这个萎靡而垂老的民族少有的青春期。那个时代的盛况,是空前的,也几乎是绝后的--至少九十年代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这样纯真而饱满的精神生活了。

    我很遗憾,没有能够赶上那个黑白分明而没有暧昧的时代。那个诗人们熬夜油印《今天》上街散发的时代,那个在白洋淀的芦苇之中吟唱的时代,那个一边啃着馒头咸菜、一边更加饥渴地阅读quot;灰皮书quot;的年代,那个子弹在城市飞舞、饥荒在农村泛滥、思想者走向断头台的年代。

    《沉沦的圣殿》中,讲到了郭沫若的第八个孩子郭世英的故事。这位与父亲一样才华过人的青年,却不像父亲那样卑躬屈膝、指鹿为马。他在quot;说实话,还是说谎话quot;之间,毅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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