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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么热,还要我去服侍那个小神经郎!”阿巴桑大不以为然。
“拜托嘛,阿巴桑,我买斤荔枝回来给你吃。”
阿巴桑吃荔枝一次可以吃五斤,有一次吃得流鼻血了,只得去买凉茶来喝。
“要买就买新鲜的!”阿巴桑哼了一下,“上次那些生虫的也拿回来。”
我赶到公园里,找到我们师傅杨教头,他和原始人阿雄仔都坐在莲花池的石栏杆上,肩并肩,一个庞然巨物,一个胖成一团。我踅过去向杨教头伸手借钱,借五百块。
“师傅,”我笑着叫道,“实在有急用,过两天一定奉还。”
“我开银行么?”杨教头虽斥道,“个个都来向我调头寸!这样吧,我来替你想条活路,你先到大世纪去等我。我替你去请位财神爷来。”
我走到衡阳路大世纪,选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芭乐汁,大约等待半个钟头后,杨教头带了一个人来,他叫那个人坐在我身边,自己坐在我对面。
“这是赖老板。”杨教头介绍道,然后朝那个姓赖的挤了一下眼睛,笑道:
“怎么样,赖老板,我说的不错吧?这个少年郎可还标致?”
那个姓赖的挪了一下身子,歪着头朝我上下打量起来。他是个四十上下的肥硕男人,一张赤红的猪肝睑,在玫瑰红的灯光下,闪着亮湿的油汗。他的头发剪得短短的,齐中间分,烧烫过了,起着细致的波纹。他身上穿着一件玉绿间金线的泰国丝绸香港衫,坐下来,便把个肚子给箍了出来。他那左手肥秃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厚重的方金大戒。他打量我的时候,一双肿泡的眼睛挤满了笑意。我低下头去,兀自吮着自己的芭乐汁。
“阿青,赖先生就是西门町永昌西装店的大老板,”杨教头向那个姓赖的呶了呶嘴,笑道:“人家赖老板要送你一条西装裤呢——定做的!”
“你的腰围几寸,小弟?我来替你量量——”那个姓赖的趁势伸过手来捏了我的腰一把,我赶忙闪开了,他和杨教头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身的硬肌肉嘛!”姓赖的笑道,“练过功夫了么?”
“我这个徒弟的童子功很不惜,差不多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杨教头说着跟那个姓赖的又纵声笑了起来,杨教头弹了下指头,侍应生端来两瓶冰啤酒。
“你自己说吧,小弟,”那个姓赖的拍了一拍我肩膀,“你要马海,还是要达克龙的。”
我一直低着头,在吮麦管。
“我看来条奥龙的吧,”杨教头代我答道,“上次我到你们永昌看到新到的一批奥龙西装料,很不错,夏天凉爽,我本来想做套西装的。一问四千五,唬的我赶忙溜掉了。你们大店的西装,咱们是做不起的!”杨教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非常憾恨的模样。
“杨师傅要套西装还有什么问题?这点小意思我们永昌还送得起!”姓赖的很四海地拍了一拍胸,“明天早上我在店里,杨师傅来量身好了。”
“我这副身材,恐怕贵店要吃点亏哩。”杨教头低下头去,无奈地瞄了一下他那溜溜圆水桶似的腰身。
“你想我们对号么?”姓赖的倾身上前,在杨教头耳际悄声问道,一双肿泡泡的小眼睛却向我一溜。
“这个徒儿,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
杨教头跟那个姓赖的又挤眉眨眼了一阵。突然间,我感到我的大腿上痒麻麻有毛虫在爬动一般,是姓赖的一只手从桌底下伸了过来,几个指头慢慢往我腿上爬上来。我感到全身汗毛一张,伸了手去一把攥住了姓赖的那只肥秃秃带着方金大戒的手掌,提上来便往桌上一拍,拍得啤酒瓶都迸跳了一下。
“师傅,我先走了!”
我霍然立起身来,头也不回便急急往大世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