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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我们曾经这样学会爱情风月故事
了的修理站。屋里摆满了杂物。这是我的鼓,琴也是我的,贝司不是我的。他站在屋子中央,吐字清晰。

    我喜欢他说这个词:我的。

    他坐在潮湿的地上,一个人喝酒。你读过很多书吗?他说。

    我说,一点。

    看过兰波吗?

    看过。

    看过艾伦·金斯堡吗?

    看过。

    看过《麦田守望者》吗?

    看过。

    那么,我看过的书你都看过了。

    他拉灭了灯。我就看过这三本书,他说。

    没有光,没有声音,黑暗是自如,舒畅的。偶尔有夜行的车呼啸而过,门窗和树黑黢黢的影子飞快掠过,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喜欢那些影子在屋里的地上奔跑的样子,我喃喃自语。什么?你喜欢什么?他说。

    他伸过长长的手,把我搂在怀里。他解开我上衣的扣子,我轻轻地抵抗,但他还是把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了。啊,来吧,小女孩,他在黑暗中叫我,充满无限温柔和生机。

    我蜷在他怀里,如同一只母绵羊。我的露水情人,手指纤长。我们的头发都很长,分不清谁是谁的。他天真、成熟、善良、邪恶,温柔细致而又冷酷坚强。他应该有很多情人。许多年后,成群的外国女人环绕着这个英俊的中国乐手。可是,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了我就会走了。

    我蜷起来,蜷得小小的。我很满意自己的身体,温润、丰腴、轻盈。流年损坏了我的容颜,却没能损坏我的肉体。我依然像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一样,在各个场所出入,假装和她们一样天真和善良。当我从阴暗的屋子走到阳光下,蓦然发现身体已经成熟到令自己吃惊的地步,就像树上无人采摘的梨果,沉甸甸地下坠着,散发着堕落前的一种香气。当我紧紧抱着这只有一夜属于我的小小情人时,就像抱着一个珍爱多年的小孩子。究竟是什么把我送到他旁边呢?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睡着了吗?他的声音传来。我似乎睡了,又醒了,听他说话,慢慢的,嗓音低低的,还有他小小的磨牙的声音。有时我醒来他就睡了,有时他醒着。

    他突然弄醒了我。他叫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字。我们做爱吧,他说。不,我说,我不能。为什么,为什么?我别开脸,说,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和你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和我做爱吧,他带着哭腔说。他说这辈子他只爱咪咪一个人,他十五岁就和她在昏暗的电影院里做爱,她什么时候都想和他做爱。但是她死了,他哭着说,我的咪咪,她死了,她是吸毒死的,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我带她去做堕胎手术,我不能和她一起进去。我在外面,看到那个门里面蒸汽弥漫。我听到她的尖叫:啊——不是——不是——

    他趴在地上,脸冲着地,哭了。

    每个人爱上水中倒影,以为爱上别人。

    天亮了,我想,要不要告诉他,我跟每一个男人过夜,都要收钱的。

    那天早上,我只好沿着旧路回去了。走着走着,人就多起来,店也开门了,就跟平常一样。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我攥住了鱼的手,我说,鱼你睡吧,你真的累了。

    第一部分我们曾经这样学会爱情风月故事(6)

    我的故事

    许多年前,我二十岁,对着一台二手486,反复听着一盘DOORS卡带,坚持不懈、迂回不停地写我的风月小说。我热爱 DOORS和 Jim Morrison。摇滚乐手和诗人。贵族,神,和来自古代的冰冷雕像,英俊、冷酷、纵欲、吸毒,死前痴肥、丑陋,却仍然被人爱戴。鱼很久没有来了。背着琴,如一只夜行的蝴蝶,穿过京城冷清的夜街,在陌生男人的房间里过夜,无声走路的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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