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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如今想起来,多么可爱,好笑的心怀——“阿银蟾,我要走了!”

    当晚母女同床,说了一夜话,第二天,又相偕上街,剪了花布,做几件衣裳。到出门那天,两个阿妗陪她母亲直送她到车站,贞观坐上车了,她母亲隔着窗口,又叮咛一句:“真晓事的人,要会接待人,和好人相处,也要知道怎么与歹人一起,不要故意和他们作对,记得这句话——恶马恶人骑,恶人恶人治——”

    贞观没应声,尤其她大姨早在稽征处给她找了工作,是临时的造单员。

    原以为会是谁,原来还是那人!

    为何他们就相识在先呢?也罢!就让两人为此,一起付出代价吧!

    ——时而浮出尘世,还我持重、克制的人生——怎样有礼的人啊!

    “……”

    “是升高三的暑假,四妗叫他给我写信。有他这一指点,今年七月,我的物理、化学,若不拿个九十分,也就对不起三皇五帝,列祖列宗——”

    两人哈哈笑过,银蟾还给她提行李,直直送到车站才住。

    “说是这样说,你还是自己多用心!”

    贞观一边说,一边铰开封缄来看;二年前,大信给过自己一封信,当时,她没想着要回他,如今——

    信才寄出三天,他又来了一封;贞观心里想:这人做什么了?毕业考大概要考第一名了;都准备好了吗?

    “你几时与他有连络?”

    他不想瞒她,却又无从启齿,于是打了这样不高明的比喻;试想:除非当事者,谁入又如何得知,爱侣之间的信誓?

    “是啊!吃它十天半个月!”

    真如你说的,台南没有杜鹃,台北没有凤凰,或许每样东西都有它一定的位置吧?!

    (原先不能想象你会回复呢!)

    称我刘先生,未免太生分、客气,还是叫名字好,你说呢。

    花收到了!说起来也许你爱笑,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

    台南的特色如果说是凤凰,台北的风格,就要算杜鹃了;但是你知道吗?凤凰花在台南府,才是凤凰花,杜鹃花也惟有栽在台北郡,才能叫做杜鹃花,若是彼此易位相移,则两者都不开花了。(你信不信?)

    我实验室窗外,正对着一大片花海,现时三月天,杜鹃开得正热,粉、白、红、紫,简直要分它们不清。

    这人也有趣,只是他的信不好回,因为连个适当些的称呼也没有。

    她本意是要逗她母亲发笑,然而话说出口,又难免羞赧,便停住不说了。

    猜得多好啊!我不要再猜了!(其实我还是知道你是哪个!哈!)

    贞观的手双捧着花魂来看,那是朵半褐半红的杜鹃,是真如大信说的,有些干了。

    她笑着给自己解围:“我原先也坐车的,可是坐不住啊!一看见凤凰花,就会身不自主,下来走路了!”

    到底应该如何叫呢?她是连银城他们的名,都很少直接呼叫的。想了三、五日,贞观才写了封短信:

    她坐定下来,其实并未真定,她感觉自己的心扑扑在跳。

    祖父,高祖那一辈份的人,也难得人人读书、认字;可是,自小即听他们这样吟唱:

    想来,我们岂有不如他们高情的?

    这段期间,贞观赶回故乡,因为银月即做新娘,必须给伊伴嫁。

    “——”

    贞观当下收拾好一切,她是决意离去。

    他弟弟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红红的脸,露出一排白牙齿。

    想起个问题来,我竟不能想象你现在如何模样,九年前看到的阿贞观,才小学毕业,十二、三岁的小女生!

    小呆一会,她终于将纸展开,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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